阮初阳在走出书房后,就招了招手将身边的亲信叫来,低声吩咐道:“你去查一查,今天老爷都见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必须事无巨细,查清楚了,速速报来。”
“是,大人。”
书房里,阮征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起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但有一点他算是看明白了,那就是平康帝的态度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变数,谁能想到,自殷璃从东宫走出来之后,专属于阮清璇的优势就在慢慢消失。
眼见着东宫在朝堂上越来越有影响力,他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重新作出部署安排,好为他和阮家留一条后路;好在这些年,初阳跟殷璃的关系十分不错,那个孩子又是个重视感情的,只要有初阳在,他就不担心她有一天会跟他这个外祖父彻底撕破脸。
如今,让初阳过去给她递话,其实也是他的一种策略,算是缓和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关系的紧张;他相信,殷璃是个聪明的人,她一定能够读懂他想要传达的真正意思。
只是,眼下比较头疼的是殷璃竟然知道了当年的那件事,看她现在这态度,像是已经原谅了他,可当年的那件事毕竟做的有些狠了,殷璃又是个颇有心思的人,万一她在他面前是装的,那又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放下的那颗心又在这个时候提了起来,阮征缓缓地合上眼睛,疲惫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只觉得心累无比。
再说殷璃回到东宫之后,就看见已经回来的陆遥正在放信鸽。
看着那小小的信鸽像一团白云一样眨眼之间就消失在眼前,殷璃走近到陆遥的身后,伸出手从后面环住他劲瘦的腰,将自己的脑袋依靠在他的脊背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才觉得乱糟糟的心踏实了一些。
陆遥站定在原地不动,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就心疼起来,“听幺鸡说,你早就被皇上叫去了崇德殿,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些天你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将自己给累垮了。”
殷璃继续保持着动作不动,道:“发生了一些意外,稍稍耗费了些精神,这才回来的有些晚。”
听见她这么讲,陆遥就转过身,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贵妃榻前,扶着她坐下之后,看着她的眼睛,“意外?什么意外?皇上不会是出刁难的问题为难你了吧?”
殷璃笑了一下,依靠在陆遥的怀里,“孤对父皇来说,现在可是很有价值的,他恨不能将孤给供起来,怎么可能还会刁难我?”
为了让陆遥放心,殷璃就将发生在崇德殿的事细细的告知给他,明明是胜了一场,可她的脸上还是不见有丝毫的喜悦,“孤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阿敬的情况,孤还真是个乌鸦嘴,当初在阿敬离开之前孤就瞎嚷嚷着,说他这一去可能会有危险,没想到这随口的一句,竟然让老天爷就这样听见了,真的要让他经历这样的险境。孤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广源府的混乱情况,连喘口气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陆遥安慰着她,“我正想告诉你,我已经亲自写了书信快马加鞭送往广源府,现在那些人还没有动作,只要阿敬能够提前收到消息,以他的本事,定会提早做好措施;而且刚才我还飞鸽传书给觉鸣山庄,让庄子里留守的影子侍卫以最快的时间赶往广源府,前去支援他。”
殷璃从陆遥的怀中坐了起来,不解的看向他,“为什么不让京城里的影子侍卫直接去广源府保护他?你飞鸽传书回觉鸣山庄,就算这信鸽的速度再快,路上也是要耽误的;现在我们是在争分夺秒,半刻功夫都不能浪费。”
陆遥扶住殷璃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急躁,“我知道你十分担心阿敬,但阿璃,你要清楚,留在京城里的影子侍卫是用来保护你的,若是将他们调离京城,那你的安危怎么办?”
“孤的身边不是有你吗?以你的本事,谁能轻易接近的了孤?”
陆遥将眉心拧了起来,“我知道你相信我的本事,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刚才还说了,你在崇德殿里几乎是跟阮征彻底摊牌了,你的那个外祖父是个多很辣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讲,万一他觉得你是一个威胁,想要谋害你怎么办?至于昭纯宫那边,怕是早就将你恨的死死地;你在京城里的处境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安然无虑,你是这东宫的主人,是大周未来的主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你身处危险而无动于衷的。”
殷璃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陆遥,觉得他似乎将事情想的太过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孤现在安安稳稳的待在京城里,住在这有御林军把守,有影子侍卫暗中保护的东宫里十分危险,反而是远在广源府,将要有暴民动乱,官兵闹事的广源府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