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将这二人叫来的最大原因也算是完成了。
有了福汉卿、薛海以及尉迟将军府的人在朝堂上为尉迟敬求情,再加上父皇那边的态度,就算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个机会中伤尉迟家,恐怕这计划也会落空。
殷璃长喘了一口气,也算是将心头的巨石放了下来,微笑着看向坐在下首的二人,“孤虽然久不在京城,可是也知道这三年间,朝堂与京城的情况可是十分热闹。二位就没有考虑过,为了长远打算,站一站队?”
薛海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刚才滔滔不觉得一个人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倒是福汉卿,微微一笑之后,从容淡定道:“康乐郡王府虽不是京城极鼎盛的府邸,但也没人敢轻易小觑欺负。只要郡王府上下各个安分守己,不要犯下诛灭九族的大错,将来任何人登基,都不会撼动郡王爷的富贵。殿下是知道臣的,臣是个好于安乐的性子,那些争争夺夺臣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对臣来说,只要能收住祖上交下来的产业,臣的责任也就尽了。那些其他的东西,臣也没那个本事要,也不想要。”
殷璃笑着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福汉卿,轻轻地摇晃着食指,“汉卿啊,你就别在孤面前谦虚了。如果连你都没那个本事,恐怕这京城里也没什么聪明人了;你才是那个最通透的人,明白自己真正该做的是什么,这才选择明哲保身、作壁上观。如果这京城里的人能够跟你多学学,朝堂上那些老油条们有你一半看的开,不管是父皇还是孤的日子,都要比现在好过得多。”
福汉卿笑道:“殿下谬赞!”
说完,福汉卿的话音就又一转,看向殷璃,“但,如果是殿下,臣愿意誓死追随。”
殷璃一抬眼尾,诧异的看向福汉卿。
只见福汉卿低头一笑,模样倒是难得露出了一丝腼腆,“殿下是个重情义的人,臣十分欣赏,只要是殿下的事,但凡是需要臣的地方,殿下只管知会一声,臣虽说迫于一家老小的安危无法真正为了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但,臣最起码能够做到忠诚,绝对不会让殿下一人面对疾风暴雨。”
安静的薛海也在这个时候猛抬起头,看向殷璃,“殿下,郡王爷说出来的这些话也是微臣想要说的。只要殿下需要,微臣肝脑涂地。”
殷璃看着那两双坦荡真诚的眼神,心中很是感动。
现在,她总算是找到了一处重新回到京城后真正让她发自内心欢喜的地方了,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支持着,能够再看看他们,这趟京城看来回来的也不算太亏。
殷璃笑了一下,道:“孤相信你们。从小到大,孤听过很多人对孤说,为了孤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但是,这些人既不是孤的至亲之人,又不是孤的挚爱之人,他们真的会为了孤做到这一步吗?人的命只有一条,又有谁会不珍惜呢?所以,孤从来都不相信说出这些话的人,并且防备着这些人。试想,一个亡命之徒,没有任何亲人、道德的约束与牵绊,他们一旦疯狂起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而你们二人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在孤面前做到了绝对的坦诚。为了回报你们的坦诚,孤同样也要对你们做到发自真心。汉卿,老薛,孤这次回来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
薛海被殷璃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太好意思,骚了骚自己的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
福汉卿的脸上也在这个时候浮现出笑容来,可见他此时心情也是放松欢快的,虽说他们三人之间身份有别,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之后;就算他们不说出来,彼此之间也形成了某种默契,只要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读懂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与存在感。
如此相处,如此感情,当真是极好的。
殷璃看着这样的两个他们,在思考了一瞬后,同他们二人道:“只是你们知道,孤志不在此,此次回京,我就是来跟这座城池做真正的告别;三年前,孤用了隐晦的法子离开,只可惜没成功,那我这次就用最正大光明的法子,让父皇答应了。”
福汉卿虽然不舍,但是他还是很尊重殷璃的想法,在踌躇了片刻后,道:“谁都能看的出来,皇上对殿下是看重的,想让皇上放手,可是极难的。何况,殿下口中所言的‘正大光明的法子’怕是也是困难;殿下,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可需要臣在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