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是这么说,景顾勒到底不能不出去应酬,映娆体贴着人,顾不上将喜服换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怯紧忙起身,晃得一身叮当脆响,真真要乱了景顾勒的心了。
鲜少见映娆这般不顾规矩的模样,只顾着赶紧的叫来身边儿的丫头,给景顾勒端碗素面来。
她满心惦记的都是景顾勒呢,一路上受了景顾勒的体贴,她自也体贴着自家爷,一来贝子府便叫身边儿的丫头去寻小厨房了,知道景顾勒入口的东西不能随意,她还特地叫人请了陈进忠陈公公去,道明心意,末了才得了这一碗素面来。
“爷用些吧,昨儿我还跟哥哥说话呢,说起他先前成亲的时候倒也是难挨,夜里喜宴上尽吃酒去了,旁的好菜是一样都没吃的,好不容易回去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尽吐去了,连累嫂嫂也跟着操劳半晌儿,末了家里还给叫来郎中,喝了幅药肚子里这才没再翻江倒海的。”
“我想着爷到底年岁爷不大,然喜事上来客却是不管新郎官儿的年纪,只管吃酒玩闹,我便总担心着爷的身子,这素面虽是简单,可好歹用些垫垫肚子,总比直接吃酒强。”
景顾勒接过映娆手中的碗筷,景顾勒心里比这面都热乎:“你今儿都没好生用一顿膳呢,反倒还惦记着爷,小厨房可还多做了一碗?你也用些。”
映娆红着脸摇了摇头,先前只顾着惦记景顾勒去了,倒是忽略了自个儿,只叫人做了这一碗面去。
“我不饿,路上爷给备的好些吃食呢,我这嘴没闲下来的,爷快用吧,一会子外头可就有人催了。”
二人心意想通,又是自由恋爱平日里可没少相处,景顾勒哪儿能没看出来映娆这是言不由衷呢,再说了,额娘原给备下的吃食就不多,不过是些个零嘴儿罢了,哪儿能吃饱了去。
景顾勒当即叫了陈进忠进来:“陈进忠,请钱公公做些软和易克化的粥饭小菜来,爷前儿问内务府的多要了筐阳澄湖大闸蟹,眼下也蒸两只来,福晋还未用膳呢。”
他们成亲这左右几日正是吃虾蟹的好时候,惦记着映娆爱这口儿,景顾勒怎能不叫府上备着,只是蟹寒,便是沾着姜醋汁吃多了也要闹肚子,便只让人上了两只罢了。
陈进忠紧忙应下了,这便去办,可映娆却是觉得太麻烦,天儿都黑了的,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叫人知道夜里还吃用这么多着实不好。
“爷,我真不饿的,不必劳累钱公公了。”
景顾勒捏了捏映娆的手心儿,哪儿能不知这世道约束姑娘家的规矩,只管开解着:“推让什么,别觉得不合适,你可是这贝子府的女主人,吃点东西怕什么,爷还怕你吃吗?满府上下都得听咱们五福晋的呢!”
“咱们小厨房的钱公公手艺可是一绝,原是伺候我阿玛长大的人呢,爷也是吃他做的膳长大的,这回特意朝阿玛讨来钱公公便是为了你,你只管吩咐着,这满院子上下尽是妥帖的人,半数以上都是跟着爷跟着我额娘的老人,没谁敢对你不敬,也不敢说你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