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琛又咳了两声, 他嗓子干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才能好,他道:“调三万兵马过来, 把京郊军营的火雷器运过来, 强攻豫州。”
镇远侯:“用火雷器难免伤到百姓, 还请皇上三思。”
火雷器比□□威力还要大,那是□□,用火雷器攻城, 恐怕会伤到百姓。
周宁琛抬头看了镇远侯一眼,他眼神有些阴翳,“云州人算得上是大楚百姓吗, 朕看你是糊涂了。”
“把火雷器连夜运过来, 有火雷器, 徐燕舟带兵攻城也能抵挡一会儿。”
周宁琛觉得以前还是太仁慈, 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结果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
镇远侯道:“可是,皇上,火雷器,□□都是徐燕舟带人治出来的, 火雷器并不稳固,臣怕……”
周宁琛淡淡地瞥了镇远侯一眼, “你是怕用不好还是怕徐燕舟也造出火雷器对付大楚?”
周宁琛摸摸脖子, 还是疼,说话间都疼。他这些日子, 几乎把这辈子没受过的苦都受了。
镇远侯两样都怕, □□和火雷器嗯是徐燕舟制出来的, 云城就有, 徐燕舟不用,只是怕……
周宁琛舒了口气,“你放心,徐燕舟不会用,他把百姓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
就用火雷器就逼他退兵。”
镇远侯先是一怔,然后点了点头,“臣这便给盛京写信。”
周宁琛又道:“这几日天气不好,运过来的时候万万担心,不能淋了雨。”
镇远侯:“臣遵旨。”
“盛京现在如何了?”周宁琛连咳几声,“可出什么事?”
盛京到徐州不过一日,盛京有什么消息徐州很快就能知道。
从盛京来的信都是元宝收着,不重要的都是他看。
元宝道:“皇上不在,盛京有些乱。”
如今是太后监国。
大楚连败,豫州也没了,徐燕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进盛京了,怎能不乱。
元宝小心地看着周宁琛的脸色,“不过,有御林军在,皇城还安稳。”
周宁琛记起周宁叙进了御林军,“朕记得永亲王世子在御林军。”
元宝皱了皱眉,“皇上,永亲王世子进了御林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盛京来信说,世子已经好几日没上职了。”
周宁琛按了按眉心,“原也不打算指望他,不添乱子就行。”
永亲王逍遥了大半辈子,独子随他,也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四六不懂,难不成还指望周宁叙披甲上阵?
周宁琛道:“让御林军整肃盛京,生乱者,一律抓进天牢。”
元宝点头应下,周宁琛坐着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有些不支,便挥手让他们退下。
大楚退兵到徐州,在徐州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周宁琛现在就住在军帐里,刚下过雨,结果天又闷热起来,身上有些湿黏,周宁琛向来喜净,他道:“元宝,备水,朕要沐浴。”
这里烧热水不方便,热水抬进去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周宁琛心里有火,强忍着去沐浴。
周宁琛四肢无力,堪堪坐在里面,热气熏着,他喉口发痒,涌上一股腥甜。
周宁琛捂住嘴,结果血从手缝流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浴桶里。
元宝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皇上!奴才这就传太医!”
周宁琛把血咽了下去,“别去,朕没事。”
太医说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等收复失地,杀了徐燕舟,把徐幼薇带进宫,自会不治而愈。
周宁琛用帕子把血擦干净,“换一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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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六月初下过一场雨,一连几日都是好天气,徐燕舟下令休整,百姓就忙活起来了。
大人去地里除草,少女们去山上打猪草喂猪喂兔子,孩童结伴逮蚂蚱捉虫子,喂了鸡鸭,下出来的蛋又大又圆,蛋黄都比平时黄哩。
刘伟湛挨家挨户地问猪,顾妙说了,留出种药材的地,剩下的可以盖猪圈,盖鸡棚,那还不多买点。
但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猪都养了小半年,一百来斤,正是上膘的时候,山上猪草茂盛,家里孩子多,一上午能打好几筐,二三两银子卖出去,都嫌亏得慌。
刘伟湛舍不得多加银子,一头肥猪也才四两多银子,现在加到四两,傻子才干。
问了一上午,一头猪都没买到,只能悻悻而归。
顾妙觉得奇怪,“怎么什么都没买?”
刘伟湛道:“太瘦了,看不上。”
那肯定不能说买不到,是他不买,是他看不上猪,不是买不到。
顾妙点点头,“看不上就不买,下午去村里收鸡蛋鸭蛋吧,给将士们添菜。”
这年头鸡蛋只舍得给老人孩子吃,剩下的攒着,镇上城里有人要。
一枚鸡蛋三文钱,一个月攒十几个,就是三十几文。
顾妙道:“能收的都收上来,看着什么东西好,也买回来。”
买别的始终不如肥猪可心,刘伟湛道:“夫人,不如下午你跟我们一块儿去?”
顾妙能带着他们挖苦菜,捞鱼,流连岭南城守府的密室也是顾妙发现的,顾妙还能做豆腐卤肉,打人也疼,在刘伟湛眼里,顾妙无所不能,没准在山里发现几百头野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