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宫的规矩,但凡违背了宫主的意思,绝无生路。
而夜天自从想要了华云思的命的那一刻,便该懂得这个后果。
夜冥的话不忍心说完,钟无期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示意下人将雪儿带回了房内,才又问道。
“她如何了?”
夜冥立时恭敬道,“万幸,保下了一条命,只是属下不明白,主人既然要我们动手,却为何偏偏要保下她的命?若是因为太子的话……主人又何曾怕过?”
“你懂什么!?”钟玉冷声打断他的话,又长叹一声,道,“夜冥,你太叫本宫主失望了。”
夜冥闻言,即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宫主……”
钟玉冷冷的眸光注视着他,道,“你可还记得,我无期宫的使命是什么?”
“麒麟符!?”夜冥陡然瞪大了双眼,“主人的意思,莫非,麒麟符出现了?”
“并未,不过,本宫主现在已经有了目标。”钟玉道。
“是……属下明白了。”夜冥道。
钟玉这才缓和了神色,“所以,谁若是动她,便是和本宫主作对。”
“是。”夜冥沉眸,他知道,宫主指的便是那后来刺杀荣裳县主之人。
只是,有关凶手,无期宫也只是查到秋阁,便再无头绪。
“太子呢?”钟玉忽地问。
“回主人,太子去了齐王府。”夜冥恭敬答。
“齐王府?”钟玉若有所思。
夜冥仿若瞬间明白了什么,“主人的意思,那莫风竟就是刺杀荣裳县主的背后之人!?”
“秋阁这些年,可是仅凭皇家人才可驱使的呢!”钟玉一声冷笑,算是默认了夜冥的话。
夜冥心中一跳,忙道,“既如此,要不要属下……”
“你要杀了那莫风?”钟玉淡淡的口吻。
夜冥道,“此番他一击不中,必后患无穷,主人好不容易才找到有关麒麟符的踪迹,若是叫他……”
夜冥的话还没说完,钟玉便摇了摇头,“此事,还轮不到本宫主动手,宣太子便是不会饶过他的。”
“宣太子?”夜冥又是一怔,有些犹疑道,“可主人,宣太子和齐王莫风毕竟是兄弟,他会忍心……”
“多嘴。”
夜冥提到兄弟二字的时候,并未注意到,钟玉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诮。
兄弟么?
呵!若真是那样的话,他的确是要思量一番的,只可惜……
齐王府,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此时此刻,莫风正坐在美人环抱之间,欣赏着殿中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们下流不堪的舞蹈。
美酒佳肴,美人再怀,此情此景,倒好似和敬公主的死并未给其带来半分的伤心似的。
莫言走进来的时候,下人并未来得及通报。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响,待众人看清楚门前立着的那一抹紫色身影时,所有人面色一变,舞女也都停下了动作,纷纷跪在地上,惊恐道。
“太子殿下!”
莫言神色淡淡,却散发着摄人的寒意,凉薄的眼神越过众人,定定的落在莫风身上。
被那样的眼神盯着,一瞬间,莫风心神一颤,顿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就连脸上宿醉的红晕都一瞬消退了不少,整个脸色变的煞白。
人在心生畏惧的时候,往往嗓门会刻意的变大,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就比如,现在的莫风,片刻的犹疑后,他伸手猛地一砸酒杯,而后朝着那些女子们大吼道。
“跳!继续跳!本王叫你们停了吗!?跳啊!”
然而,有莫言在,这些女子哪敢再继续那些放荡不堪的动作,一个个垂着头,颤抖着身子将头伏在地上不敢作声。
直到这一刻,莫风才彻底的有些慌了。
太子是因为什么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太子竟真的会来,为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蓦地打翻桌上的美酒佳肴,而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才记得给莫言行了一礼,道,“太子皇兄。”
看着他这副模样,莫言深邃的眸愈发凉薄不屑,片刻之后,他淡淡开口。
“本宫来,是想听你亲口说,那件事,是你做的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泰然自若,居高临下。
那种感觉,就好似他是至高无上的君王,而他,不过是君王眼中,千千万万个无足轻重的平头小民中的一人罢了。
呵!或许不止是这个时候,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