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何之瑗终于出了崔家,而容仪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就在三日前,小乘派去的人将那伙毛贼找到了,说不准究竟是背后主使手段太过稚嫩,还是他们当真无畏,以为这件事没有人大张旗鼓地追究就无事了。
是在京城里一座偏远的村落里将人找到的,小乘心细如发,要想到如今敢做这种事的人,应当也不敢住在城内招摇过市,必定藏在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地方,再根据何之瑗的描述,锁定了几处最有可能藏住人的,且人流稀疏的地方,便在孙家村找到了嫌疑人。
许是自己做贼心虚,小乘还没逼问两句,那人想夺门而逃,被小乘擒拿下来,锁回了王府。
考虑到何之瑗如今的状况,不宜再受到惊吓,审问的时候容仪便没让她来听审认人。
好在那人也并非是亡命之徒,更不是谁家的养的杀手,不过是听人命,谋财办事罢了。
得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后,那人就不敢放肆了,几句话下来就要招认。
他道:“求贵人饶小的一命!小的只是听命办事,那女人许诺小的一锭金子,只要小的那夫人掳走,小的不敢害人性命!”
他这般老实的就交代了,到叫容仪有一些诧异,隔着帘子,容仪冷声问:“你既是听人命办事,又为何招认的如此之快?”
孙苗一脸愤恨,道:“那女人不讲信用,说好的一锭金子,她却嫌小的事没办妥,只给了一半的价钱,干这种事了,弄不好就要下大狱,价钱不合适,谁愿意帮她去做?早知道她如此出尔反尔,小的又怎会替她卖命?”
“……”
“贵人!小的真没有碰到那夫人一根手指头,只是想拖住她一时片刻,求贵人饶恕!”
思忖了片刻,这人看着胆小如鼠,却又不失机灵,是个看得清形式的人,她深吸了口气,直问:“请你做事的人是谁,你可认得出?”
孙苗忙道:“小的地处偏远地带,与京中贵人相识不多,让小的办此事的人是同村的一个姐姐,在京中亦是为贵人办事的。”
“报上名来。”
“那姐姐之前名爱花,,后来来了城中被主人改了名儿,叫胭脂。”
而后又主动说道:“但小的实在不知她是在谁家办事,只知道每月中旬,她会回村看望她的母亲,约莫就是这两天了。”
胭脂虽是一介女流,可在孙家村却是出了名的,不知她是走了什么运,据说是她上京城卖菜的时候,结识了一户富贵人家,被那伙人家带回去做家中小姐的贴身丫鬟,虽是人下人,可好歹也有正经事做,每月还能自由回家,每回回家都能带好些东西回去,如今孙家村有闺女的,个个都巴结胭脂,希望她掌掌眼,若是有机会,也想把自家闺女送去大宅门内做个丫鬟。
孙苗大约是怕的狠了,即便容仪不问了,他也事无巨细,说:“可这富贵沾上手,谁又愿意拱手相让呢?许是胭脂姐姐恼了,以为村里的人是想抢她的发财路,也没应下这活儿来,这次她主动来找我,给我指了一条发财的明路,虽说是绑架,可不是杀人越货,也是可行,除此之外,小的真没想害人!”
容仪听的头脑发涨,本不欲理会他,却在听到他后面那番话的时候,火气瞬间顶到脑门上了,忍不住怒道:“你没想害人?只要手上没沾血,就不算害人,是不是?可我告诉你,你那一番举动,足以毁了她一生!你是为了谋财,可你断送的却是一个女人的清白,她可能会被夫家休弃,会被世人唾骂,她的孩子也会因此事抬不起头来,如此,你也觉得你无辜?你只是为了一锭金子,可你本质就是在害人!”
孙苗被质问的百口莫辩,脸色惨白,眼泪也被逼了出了。
“我错了!我真的不该!贵人,我只是为了家中老母的病,我爹死了连口棺材都买不起!我真的不想害人!我只是想要一点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