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虽未明说,可她陡然寒冷的语气,却叫胭脂打了个冷颤,心里转的飞快,想着不过是为了男人的事,便是说清也无3妨。
看这样子应当是大户人家,也不会与她这种小人物计较,左右是男人自个儿管不住根儿,找她也无用。
再说了看到她脸的至今还没几个,她打死不认,又能如何?
“是是!夫人请问!”
茯苓看了容仪一眼,见她闭眸不语,便道:“且是要问你,三月初七,你让孙苗去绑了一人,那人你可知是谁?”
茯苓问的太过冷静了,可听的胭脂却透心凉,她跌坐在地上,背后瞬间出了冷汗,她道:“奴家…奴家……”
“想好了说,既然找到了你,那自然是确定了的,你嘴里若是没有实话,后果且自己掂量着,我家夫人心善,不会对你动武,可若是你敢拿谎话来哄骗,只怕胭脂姑娘就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谋财且怕死的人,通常都有一个特质,那便是怂,孙苗是如此,眼前这个胭脂亦是如此。
在孙苗口中,这个胭脂姐姐到京城来是得了贵人相助,谋了份好差事,可如今看她的样子,对茯苓这种经验老道的人来说,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绝非良家人会养在家里的贴身婢女。
庸脂俗粉,干的什么勾当一目了然。
这种人物,很容易就摸清底细,她所说的体面差事儿,也不过是为了留住自己的体面。
小乘呈上一张纸,寥寥几笔就将这个女人的身份说的清清楚楚了。
茯苓接过看了一眼,又见胭脂哑口无言,便说道:“想必胭脂姑娘还是要脸面的,不然,也不会对村里的人撒这么大的谎,留妩阁的一号美人,胭脂姑娘,是你吧。”
留妩阁,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与那些花街柳巷的秦楼楚馆又有不同,秦楼楚馆养着的都是卖身进去的人,那是一生都要打下耻辱印的人,可留妩阁不同,这里的女人,大都是自愿送上门来的,且签了契约,若有恩客来,赚的银钱三七分,且还要看每月赚的多少来发赏钱,是以,胭脂这个名字,也并不是哪家小姐给她赐个名,而是她在留妩阁的代号,市面上叫留妩阁的女人蒙面女郎。
而常年留恋留妩阁的男人,也大都是被家里管得严,不敢出来寻花问柳,去那秦楼楚馆太过惹眼,而留妩阁,进去后便带有面罩,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若是自个儿愿意摘便摘,但有一个规矩不可破,那便是女郎的面罩不能摘,除非女郎自己愿意。
这其中原因呢,一是为了保留住一份神秘,二也是防止一些尴尬的事情发生,谁都不知道面罩之下的会是谁,也许是谁家少妇,也许是哪家寡妇,更有可能是谁家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来这里的恩客,许是谁家的老顽童,或是哪个懂事女儿的正直父亲,亦或是平日里看着端庄正气的年轻人。
谁也不知道,在那鸳鸯枕上痴缠颠倒的,是否认识,是否是亲戚,或是有血缘关系。
一层面罩,遮住的是对方的身份,更是一种神秘的刺激,有这样的噱头在,自然有不少人光顾。
茯苓知道这其中肮脏,没有说出来污了夫人的耳,只是略略带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