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近自己,居心不良,试图以美色来蒙蔽自己的女人,却会给自己下那下作的药,她若是想以恩宠束缚自己,这等举措实在不当。
能做出这样的事,便可说明,她的心里装着的绝非是那些小女儿的情态,且除情情爱爱,要么就是她心里另有其人,对自己不过是带有目的。
不过,到底是年轻了些,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实则该暴露的她都暴露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试图用这些手段来蒙蔽当朝安宁王,实在可笑。
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很不单纯,这一件事一早就上报给了陛下,陛下却只叫他将计就计,切莫狂躁。
为了钓她身后的那条大鱼,不得已做了这出戏,可眼见身边的人都信以为真,尤其是他与长公主之间,还未过几年的安生日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个措手不及,每每看着她失望冷漠的眼神,都觉心慌不已。
这一场戏做下去,结果还未可知,可他该赔的罪都近在眼前,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去伤她的心了,实在于心不忍,可许多话都难以启齿,话到嘴边却不能说,此事关乎社稷,万一那南蛮的人与人勾结,那就不是家里后院着火的事了……
想到这些,难免头疼,想来自己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却要招人这般算计,风月之事,算计到他的头上来,实在令人无语。
……
这一盘棋下的大,赌注也大,每一颗棋子都恰到好处,可那蒙在鼓里的人却是真心实意的痛了,姜益民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了钓一条鱼,伤了妻子的心,往后去的三年,他与妻子都没能见上一面。
孟思敏要走,十分突然,这正月刚过,就连二爷他们都还没回来,容仪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虽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时听到还是掉了筷子,忙去那荣华院,进门就劝:“殿下何不再等等?过不了几日,等二爷他们都回来了,也好见见面,一家人团聚团聚再走啊。”
孟思敏摇了摇头,脸色平静,说:“不想等了,如今雪没下,路上就好走一些了,也不是当下就要走,到时本宫会陪太后娘娘去行宫住上一段时日,到时再走,如今提早将事情与你说清,到时候你也不必找人来看本宫,本宫走后会给你来信,你只要知道本宫安好便足矣,至于阿轶他们,就不要见了……”
纵使已经想通了,也愿洒脱放手,可对于孩子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她只怕,见了孩子们,见了那孙儿,就不忍心走了。
这一生都困在王府,困在这爱恨情仇中,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愿意撒开手去,若是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搁了,日后回想起来,只怕会后悔不已。
看长公主坚持,容仪默了许久,只好点头:“只怕是阿轶她们回来了见不着殿下,会伤心难过的。”
孟思敏抬起头来,说道:“本宫的儿子若遇到事情只会垂头丧气,那也没什么长进,这一次,他陪着如意回了一趟娘家,去了这么久,所见所闻,所感所悟,他也该长大了,等他回来,看着王府的局势,应当明白他母亲的。”
这也倒是,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一早就想好了所有的事情,那容仪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那……您同父亲说了吗?他会同意吗?”
孟思敏默了片刻,随后才说:“此事不用同他说了,本宫陪太后去行宫,他只要知道这一件事就行。”
容仪心里吃惊,原来长公主竟是打算瞒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过,此事若当真告诉了父亲,怕是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放人的,容仪心中不安,又听到长公主说:“到时他若问起你,你便将这封书信给他,你就说信是你才收到的,你对本宫的离去也是才知晓得,他也不会为难你。”
林嬷嬷将信封交到她手中,明明很薄很轻,却让容仪莫名觉得很重,她深吸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信件,抬头去说:“看来殿下是都准备好了,如此,容仪便祝殿下,一路顺遂,称心如意。”
一路顺遂,称心如意。
这样的祝福,对此刻的孟思敏来说,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