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骁看着她,夹起一块糕点吃了两口,看似漫不经心,说:“总之你不要学,你我之间,从不会有拖累,若非说有,也只能是我拖累你。”
容仪微微蹙眉:“好好的说这不中听的话做什么?”
姜舜骁一笑:“实话实说罢了,我一去御敌,对你和孩子而言,就是最大的拖累。”
听他这么说,容仪又心疼又生气:“你再说这种胡话,我就真不搭理你了,夫妻之间本就是相互扶持,才能白头到老,哪里有什么拖累?照你这么说,我多活一天都是对你和孩子们的拖累是不是?”
见她急了,姜舜骁语气柔了下来,道:“你听我说,并非这个意思,你看,你也不喜欢听这种话,我也不喜欢,所以,以后你在我身边,能不能不要太拼命?我能养活你和孩子,不需要你去拼去闯。”
听此话,容仪的气一下子就消了下来,她顺了口气,才说:“这不一样,你若为女子,或许就能理解我,理解如意了。”
说到此处,她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女人并不蠢,就如那些一心想攀权附贵的,她们难道会不清楚身家不相配吗?她们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她们图的就是这个,也不在乎两家是否门当户对,但若两人两情相悦,门户差些的,总是会自卑一些。”
“……”
“金林王朝三十二代,和垣公主,下嫁探花郎文大诗人,两人的爱情轰动大金林,有人羡慕文大诗人人生一夜的巨变,羡慕他虽未中状元,却能尚主,得到金成帝最宠爱的小女儿,从此人生快意,一步登上巅峰,可是无人知道他内心悲苦,公主殿下虽为女子,却是少有的饱读诗书,眼界不凡,他时常觉得,自己哪怕是探花郎,以自己的眼界和知识,都与公主娘子不相配,更别说他原本就贫寒不值一提的家世了。再加上尚主后,他无法施展抱负,不能上朝为官,整日闲在家中与公主恩爱,两人感情越深,他就越是自卑,自怜,满腹心事越于纸上,他的诗文传于世,虽成就了他的名声,却也毁了他一生。”
文知强,号“圆恩”,因诗文不敬皇室,质疑皇令,被判终身幽禁。
他只不过是在诗文中遗憾自己满腔抱负付诸东流,科考过后再无明日,尚主过后,终日闲赋,他感叹自己爱之越深,自责亦越深,他不甘平庸,深觉配不上腹有诗书,心境宽广的公主殿下。
但这些,在不容挑衅的皇权中,便是对皇恩的不满,对公主的不敬,更有甚者,在他被幽禁以后,直言他是“得了便宜卖乖”。
外人不懂他,他再也无法发表任何一篇诗文,他开始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