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素放下画轴,却又拿了另一幅画轴,展开看了,却发觉亦是一副女子画像,却与适才那女子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个人画。
良素又展开了几幅画轴,却发觉这些画轴无一例外画的都是女子,只却是不同的女子,尤其奇怪的是,作画之人也显不是同一个人,然,每一名女子却都画得极为传神,那眉目之间,那身姿婀娜,却都勾勒得仿若要自那画中走出来一般。
可见,画每一名女子的人都极为了解所画之人,这却是奇了,这般多的女子画像,若说有人专爱画女子,却为何又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若说有人专爱收集女子画像,然要寻到这许多不同的人只画自己最了解的一名女子,却是不易。
老头儿亦见到了此番情形,却是忽地在这一堆画作中翻了起来,似在找寻什么,却见他展开一副画作,见了不是,便丟之脑后,又展开一副画作看了,不是,又丟之脑后,如此这般找了一阵,却面上现出懊恼之色,嘴里嘟囔道:“这老虔婆,放哪儿去了?”
良素听他说起百里婉清,却是奇道:“这些女子的画都是百里婉清收集的?哪儿来的这许多画?”
老头儿道:“这老虔婆是个有病的,她……罢了,不说也罢。”却是摇摇头又摆摆手不再说了,只又翻找了一阵画作,像是依旧没寻到。
良素见老头儿不肯说,却是也没有追问,这老头儿的性子便如孩子,不肯说便死活也不说。
二人又出了这处全是画作的溶洞,又去探了第一层其余溶洞,却亦没有发现有人,这些溶洞中无外乎一些常用之物。
待去到第二层的溶洞,进得一处溶洞中,良素却是蓦然一愣,眉目蹙了起来,却是凝神看了半天。
老头儿却是跟在良素身后,见了良素的神情,却是有些奇怪,便探身进去那溶洞看了看,却发觉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且比第一层的溶洞更加空,便如一处雪洞一般,只得一张贝母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放了几只茶盏,却再没有了旁的东西。
老头儿却是奇怪,看着良素问道:“丫头,这里也没有人啊,你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良素却是没有接话,只蹙了眉走进那雪洞一般干净的溶洞中,却是拿起了桌上一只茶盏细细嗅了,忽而转头对老头道:“我师父来过这里。”
老头亦是一愣,眯缝了双眸问道:“你如何知晓?就凭这几只茶盏?”
“是,旁人不知,我却知晓。”良素垂下眼眸道,“这茶盏里是我师父喜欢的茶。”
老头儿却是嗨了一声道:“我当什么呢,这茶便是再极品,也不只你师父一人有,如何做得数?”
良素却是摇摇头,道:“这茶的浓琰,是我师父喜欢的。”在医仙谷为莒生泡了三个月的茶,便是他一口也没有喝过,然那浓琰程度,良素便是做梦也记在心里,是以只轻轻一嗅这茶盏中余下的一点茶汤,良素便知晓了,莒生必来过此地。
莒生来过此地,且还与人饮茶,莫非……?他与百里婉清真的……?
良素忽地眼眸中失了神,只她自己却不知晓。
老头儿见良素的神情,却是又在这雪洞一般的溶洞中转了一圈,委实再没有看见什么,却是一拉良素道:“丫头,走罢,在去别处看看。”
良素却是收了收神,自己这是怎么了,忒没出息了。
待又绕到一处溶洞中,这处却是奇怪,门口竟被层层珠帘掩盖了个严严实实,那珠帘足足有5层之厚,虽经双龙冲撞母贝,这珠帘亦是破损了不少,然到底密实,却是将那溶洞掩盖得着实密实,从那珠帘外却是一点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老头儿在前,却是一手撩了那层层珠帘,那珠帘倒是重,老头儿撩了几回,方撩开了,却是转身待良素进来。
良素谢过老头儿,却是进了那溶洞。
然甫一进得那溶洞,却是整个人僵住了,良素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只那一瞬间,只觉着全身若被冰封了一般,手足都是冰冷的。
这溶洞中什么都没有,除开一座冰棺。
那透明的冰棺中安然躺卧着一名男子,双目紧紧阖着,长长的羽睫密密覆盖在双眸之上,便是双目紧阖,亦能看出男子明山秀水一般的俊逸若仙,此刻的男子便若睡熟了一般。
良素却是紧紧握了双手,一步一步走到冰棺前。
那冰棺硕大,却是寒冰若铁,只良素此刻双手按在那冰棺上,却混若觉不出那彻骨的冰寒,一双手只紧紧按住那冰棺,一双目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冰棺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