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二人便一同往前而去,却发觉,这路走不多时便进到一处皆为玉石雕琢的地方,而那玉石雕琢的硕大墙面上竟刻了许多的“小人”。
良素细细看了,方发觉,这分明是一套功法。
云沁见了这玉石墙面上的功法,却是顿住了,微微蹙了蹙眉尖,道:“水刀之技。”
良素一惊,原来这玉石墙面上镌刻的竟就是云家的水刀之技。
原来云厚做梦都想得到的云家水刀之技竟在此!云厚大概死也不会想到,云家水刀之技就在这地牢的墙后面。
不过,便是他知晓恐怕也进不来,那斜刻的“云”字,缺失的一点,整个云家,唯有云博与云沁能补上,那斜刻的刀法,云博独独传了云沁。
昔年,云沁给良素的牛角金刀上便斜刻着一个“云”字。
却在此刻,云沁却取出一枚玉简,那灰暗色的玉简良素见过,便是云博存了一点识念留与云沁的。此刻那一点识念似更弱了,然,云沁取出来时,却听见云博的声音道:“沁儿,你最终还是寻到了云家水刀之技,果真,你才是云家水刀真正的承继人。”
原来适才云沁忽地在识海中听见了这玉简中的声音,便取了出来。
云博又道:“到今日,我终于能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沁儿,我留下这一缕神念,并非真执念于云家家主之位,家主之位与你的修为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哄你来云府,要你去找云厚要回家主,便是算准他必设计将你掳进地牢,而水刀之技便在此处。你不用担心,他不敢伤害你,他以魔血之毒摄我心魄便是为了让我传功与你,他才能取你修为,才能得到你身上的水刀功法,然他定没有想到,我连魔血之毒一并灌给了你,他再不敢取你修为,幸好,你身旁有这位良素姑娘……”
说道此处,云博一顿,又续道:“这位姑娘乃是纯阴之血,你中毒不深,她的纯阴之血能解此时的毒。”
良素听到此处,再想起适才自己推断的,便明白了云博一片苦心,忍不住亦点点头。
云博又道:“沁儿,你的水刀之技虽已大成,然却少了最后两招,只因我昔年逃出云家之时,还未参悟最后两招,故而,无论如何你都要回云家一次,如今你终于到了此地,终于了了我的心愿,我余愿已足,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云博说到此处,便见云沁手中的玉简那一点灰色越来越淡,几乎便要消失了,只云沁又听见云博道:“沁儿,记得,名利不过身外物,云家家主地位与你的大道修为相比不过是草芥,天下无一物能与你的大道有成相比,一忘方能一得,一妄必有一失……”
说得此处,云沁手中那一枚玉简终于变得晶莹剔透,下一刻,竟幻做了点点荧光,云沁一慌,伸手想挽住父亲的识念,然那点点荧光亦越来越淡,最终缓缓消失了。
云沁少年般的面上便落下了泪。
自这一日,云沁便在这处潜心参悟水刀之技,虽依旧与良素浅笑轻谈,虽依旧是少年模样,然良素却知晓,云沁再不是那个云沁,他只字不提云家家主之位,甚至连云家都不再提及,似前些日子发生在云府之事与他没分半分瓜葛。
良素一时摸不透云沁的心思,只莫名有些心疼,少年一般的云沁,原该一片赤心,然,幼年便历经母亲惨死,被亲族出卖之痛。好容易寻回了父亲,却又亲见父亲惨死在自己面前,便是今日来此处亦是经了父亲云博的种种设计,虽则都是为了他,然,先中了血人盅,又中了魔血之毒,历经多少痛楚!良素每每见到云沁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便有说不出的痛。
云沁到底是资质惊人,没有多少日子便将那余下的两招中的一招参悟了,要知道云博毕生都未曾参悟。
云沁参悟罢,便在那弓弩上练习,于是,良素便眼睁睁看着那弓弩自能激射出上千只箭矢变作了能激射出上万只箭矢。
良素每日便设下结界,伴云沁修炼。
这一日又在结界中试过那弓弩,良素笑言:“若是这弓弩被栗阵见了,怕是要抢过去。”
云沁听了这话,却轻轻蹙了眉尖,道:“虽好,却不够如我心意,到底是最后一关没能参悟。”
良素这些日子亦见到云沁不断在反复修炼水刀之技功法的最后一招,然每每修炼完毕却是愁眉不展,便问道:“却不知这最后一招有何奥妙之处?”
云沁抬眸看了良素一眼,道:“最后一招,随心变换,大,可如天地、小,可若芝麻,直至人眼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