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佑:……
“罢了,跟你这妇道人家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一段,晏王倒肯与我和辛公议事,多说他的打算。”
至于诸多军政大事,龚佑本不想和龚夫人细讲,但他现如今的确对晏迟信服得很,着实忍不住这张嘴:“晏王说了,光靠兴国公这使臣,尚不足够休止干戈,又正是九地兵叛虽说逆首已然服诛,东部三座重镇平定,可其余六部的残局仍然需要收拾,是以当再派禁军进逼,促使西部那些参与叛乱的籍兵斩杀逆首溃逃入关中,而朝廷的追兵就有了名义挺进关中,以防叛兵联合再度起事。
这看似为平我朝内乱,所以不会授予辽国把柄,实则却是借机兵入关中,震慑唐州等地为辽军及流寇占据之界,有如一场军演,意虽不在击杀,却是示以威胁。这便有如暗示辽廷,我朝并不惧战,也存在与辽廷一战的实力,只不过两国之交,自古都是势钧力敌时避免恶战,两败俱伤非智者所取。
同时,晏王又欲遣覃泽为使前往西夏,目的是请大长公主归国。”
“大长公主要回国?!”龚夫人再次震惊了。
“大长公主是我朝的贵主,同样是西夏的王后,在此关节回国探亲小住,西夏王若允,必会遣派夏使护从,这便是向辽国示意,西夏仍与我朝交谊牢固。”龚佑解释道。
龚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晏王种种举措,确然都是为了罢止这场一触即发的干戈,但说到底,若无晏王领军先平九地兵叛,种种威慑也好,礼交也罢,慢说辽王,恐怕连西夏王都不屑一顾。”龚佑毕竟已经担任了这么久的大丞相,也处理过三国之间的邦交事宜,他长叹一声:“辽国视我朝为弱卫,西夏其实也使然,西夏王曾经明言了,夏与大卫之所以能奠定邦交,一则因为大卫为王后的母国,再则,就是因为晏王,西夏王认定只要官家重用晏王,弱卫才能祛除掉‘弱’之一字。”
龚夫人:……
“大长公主既然是西夏王后,就不能不顾西夏的利益得失而一味偏袒母国,且大长公主……与汴王曾经同为辽国所俘,听闻晏王谏阻将送汴王离开长安,官家却一意孤行,最终导致汴王罹难,大长公主亦对官家颇有微辞,可以说这回若不是晏王出面,大长公主根本不会回国探亲。”
对于大长公主的心理,龚夫人倒是能够理解的:“我听湘王妃说过,大长公主当年在辽国,还能得以相较的自在和清净,固然多靠苏夫人说服辽太子,后来苏夫人回国之后,也多得汴 王毕竟还占着皇太孙之名,竭尽所能的给予关照,大长公主与皇太孙同经过患难,自然更念皇太孙待她的情谊。
又远嫁西夏之后,西夏王待大长公主情深意重,这样的情份更加非比寻常,西夏就如大长公主的夫家,大长公主又怎能不为夫家利益考虑呢?娘家人若真是扶不起来,换我,我也不会眼见着夫家受到连累。”
“所以要平定邓州一事,其实非晏王不可。”龚佑神情凝重:“我经遇过开封失陷,也经遇过先帝在临安称制,转眼半百,除晏王之外,就没见过朝堂之上权场之中,既能在勾心斗角间游刃有余,还确实足够力挽狂澜的大能之士,九地兵叛,我身为一朝宰执,只觉没顶之灾已在眼前,紧接着邓州失陷,我更是胆颤心惊。
但现在,我却笃信这些都是小风波,只要有晏王主持大局,满朝堂戮力同心,就触不到礁,翻不了船,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是,其实是兴国公。我若预料得不差,他必会借这回出使之便,不利于晏王,我担心官家,还勘不破兴国公这等无能之辈,为了苟且偷生,将无所不用其及。”
龚夫人的嘴角又抽搐了:“官人认为,兴国公会投敌?”
“他没有个聪明的头脑,却自信足够聪明。”龚佑蹙紧了眉头:“司马一门,心心念念在于权倾朝野,他们效忠官家,无非因为官家有一半司马氏的骨血,可要是真认定自家已经危在旦夕……苟命一定是兴国公的心头之重。”
“那他就该死!”龚夫人咬上了牙。
“我们一门,虽必效忠于天家,可不能为了司马氏一门外戚,遗臭万年与他共同沦为千夫所指,所以,若真兴国公这回没有悬崖回马,而是自寻死路……我们当与晏王同盟。”
龚佑已经笃定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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