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刚刚接到旅部的电话,命令我部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甩开日军追击,驰援司令部。接旅部转的最新情报,日军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正在我分军区司令部处猛攻,司令部情况危急,刻不容缓。旅部命令我团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无条件坚决执行,违者,必以军法严惩!”
李云龙听着团部参谋汇报接到的旅部通过电话传达到暂编第一团的命令,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说道:“司令部命令我团就地阻击日军,迟滞日军进军脚步,也同时死死地黏住这伙来犯之敌。老子都还没有打过瘾呢!掉个头的工夫,就又命令老子去驰援司令部。这朝令夕改的毛病可是不好,我这颗项上人头,司令部看着好,旅部也想要,倒是成了稀缺资源了呢!”
军情如火,片刻不能迟误。到底是要越级服从司令部的直接命令,还是服从自己的直属长官的这一条和司令部明显背道而驰的指令,李云龙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考虑。既然是司令部的统一命令,他李云龙要遵守,冯金祥也一样不该违背。病急乱投医似的乱命,他当然不服从!
副团长邢志国劝说道:“团长,毕竟是旅部的命令,我们还是要服从的为好。虽然之前司令部命我们不能立即回援,但是,那是之前了。军情一会儿一变,司令部现在已经联络不上了。对于司令部现在的处境,冯旅长显然比我们更加清楚!我们该遵从军令才是!如果因为那么一丁点儿的个人考虑的问题,不服从旅部的命令,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就闯了大祸!冯旅长虽然说起来,从前也是你的老部下,但现在他是上级!在二分区违抗军令只是降级处分,在四分区,那可是真的要枪毙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可绝不能含糊!”
“行了!老邢,你的意思我明白!”李云龙很不耐烦的说道:“只不过,我明白你的心事,你也该明白司令员的意思。别以为你想的就是对的,你以为的就是真的。依我看,冯旅长显然就是病急乱投医!他太担心司令部出事,所以才做出了这样错误的判断!不然,你以为他我为什么突然不顾及司令部的命令,直接要求我回去?你以为这是司令部的处境危险,或者是司令员改变了主意吗?不是!这完全就是冯金祥自己的臆想!我承认,司令员的做法的确有些以身犯险的成分,但是,凡事都不该这么草率的思考!能够一手拉扯起来这么大的一个分军区的人,你以为他是个莽夫吗?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起码,比你我要聪明!”
李云龙真的是头一次这样的夸赞其他人,哪怕是当初,在面对着那样惊才艳艳的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的时候,李云龙都没有只不过是发出了一些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感慨,而并非是觉得他高自己一等。所以,这一次,李云龙一反常态的表现,更加让素来了解他的副团长邢志国不得不警惕起来。这样的表现,非但不像是突然想开了,反倒很像是给了自己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借口一样。
邢志国顿时觉得有些头疼,李云龙这个好战的脾气不改改,总是要出大问题的。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他们这支部队才刚刚加入第四分军区,结果,现在就遇到这种情况。如果让人家觉得自己跟人家离心离德,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老李,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自从到了第四分局迁怒,就很希望可以改变现状,希望可以在这边高人一等,起码也可以站崭露头角,但是,事情不能是这么做的啊!”邢志国苦口婆心的说道:“我们这么做,会被整个第四分军区孤立,这对于我们团今后的发展非常的不利。要知道,第四分军区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坚决服从上级的命令,这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条,我觉得,我们还是遵守为好。惹恼了上级,断了给我部的补给,那就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儿了!”
“这不可能!”李云龙说道:“服从命令还能有错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反正这一次我是坚决服从命令了!就算是有错,那也是他冯金祥的错!凭什么怪到老子的头上?再者说了,老子整跟人家日本人打着呢!怎么撤退?他让我撤我就能撤的走?就算是战后要枪毙老子,也得讲道理吧?撤的了我撤,撤不了谁也不能说我什么!我也没办法啊!”
这明显就是耍无赖了,但还让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要说不服从命令这件事情,李云龙说他排老二,都没有人敢说自己是老大!邢志国反正也想开了,不就是不服从命令吗?反正李云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都说吉人自有天相,李云龙这么丰富的不服从命令的经验,那脑袋还好好的扛在脖子上,这一次的运气,或许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心里头就慢慢的有些释然了。左右他这个副团长也什么都劝说不动,什么都命令不了,还是好好的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这才是当务之急,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至于后果,就像李云龙说的那样,就算是要枪毙,那也得等待着战后再说了。
…………
李云龙不是第一次不服从命令了,他这样的性格,也多半是因为会打仗。且八路军出身艰难,会打仗的军官在庞大的基数衬托之下自然显得凤毛麟角,更何况,哪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会嫌弃自己手下能打仗的人太多了呢?李云龙这样的人,是历任首长心里头的宝贝疙瘩,骂的时候恨不得枪毙了他,爱他的时候却又一个劲儿的给他找借口,替他说话。这么惯着他,不出事才叫奇怪的呢!
所以说,李云龙的不服从命令也不全怪他自己,谁让他的历任上级把他活生生的给惯成了这幅模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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