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愣怔在原地,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皇上其实多年前就在下一盘大棋,将她和整个江家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甚至往上推算,也许当初她能够坐上这个太后的宝座,也是皇上故意放纵为之?
“这没道理,”她说道,“他算不到魏武侯一脉会战死,算不到御昭冕会中毒!”
魏武侯一脉不战死,御昭冕就不用南征北战而中毒,暮成雪就不可能和御王有婚约!
“陛下只是早早在给王爷物色王妃罢了。”金博然小声的说道。
天启皇帝既然早早定下要将皇位传给御昭冕,那御王妃的位置就十分重要,皇上必须保证将来的王妃是个能够担得起大任的人,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自己来选。
这个人可以是暮成雪,也可以是任何人。若对方身份合适能力相当,那就一切最好,若对方不堪其位,比如说是个傻子,那就用自己的人代替。
这一招虽然毒辣却再稳妥不过,皇上在意的是对方的能力,而不是身份。
足够的能力,是被皇上选中的唯一条件。
“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南月是哀家的女儿的?”太后忽然没头没脑问道。
江南月无措的抬头。
“是不是原本解语也在他的选择范围内?若不然他为什么不揭穿南月的身份?解语的身份?”
留着太后的私生女不说,还任由私生女于敌人王爷通奸生下假的五福之女,这样的事情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
除非另有所图。
“博然,你说!”
金博然摇着头说道:“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陛下至今未因为这件事发落江家,发落暮夫人以及一双儿女。只是在此之前呢?”
在此之前,暮成雪回府之初,皇帝就已经联合暮成雪,断了暮明辉的仕途,毁了暮解语的清白。
薄情馆的事情,如今回过头去看,到底是慕容燕胆子太大,还是旁人都冷眼旁观?也许后者更多一点吧?
“这……”太后身子僵住。
“娘娘,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胜负已分,如今最重要的,是陛下的态度。陛下不想追究过去的事情,娘娘又何必再苦恼呢?”
“哀家不甘心!”江太后狠狠的将茶盏扔到地上,“御昭尚将哀家当猴子一样耍了那么多年,哀家不甘心!”
金博然无视满地的碎片单膝跪下,说道:“娘娘,奴才替您去一次西北吧,保下西北,咱们才能从长计议。”
大殿内落针可闻,良久以后太后终于说道:“你去一趟御王府,不必隐瞒身份。”
金博然轻轻吁了一口气:“是。”
这么多年,也到了该图穷匕见的时候。
金博然匆匆离去,大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江南月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窒息,我们的太后娘娘掐着自己的女儿,下了死手。
“别逼哀家亲手杀了你们母子!”娘娘说道,“留着你们的命,不是因为哀家不忍心,而是因为不屑动手!你们母子三人在哀家眼里,连狗都不如!”
江南月被掐到翻了白眼,晕过去的瞬间,太后松开手,一把将人摔在地上,直接将人砸醒。
“暮明辉、暮解语,这辈子都只能是做暮家人。你死以后,你的墓碑上永远都只能刻着暮家氏,不会有第二个身份!”
那就是说,暮明辉和暮解语,到死都只能是暮家的后代,和郁锦言,和北翟,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江南月瞬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