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冷冷地看着段澄,说:“你别想让我求你。你要什么,明着说。”
段澄哈哈大笑,笑得直打嗝:“小兔崽子,你还是比这邵丫头更上道一些,婶子也不要别的,就拿这个问题,换你这个丫头。”
玄渊眯起眼:“什么意思。”
段澄抿着嘴:“婶子绝对是一番好意。你若是信得过我,就把她交给我,让我把她带到苏门答腊去住上半年,让她帮我一起料理海寨的正经生意。唉,这年纪不饶人啊,近一年来我真地累得要命都还忙不过来,你就不心疼一下你婶子?难得有我瞧得上的人,你给我个帮手,不行吗?再说,我这也绝对是为了你俩好。”
见玄渊只是不信,段澄又说:
“一来,你们将来要找邵大人,总要以苏门答腊为中转换船,你每次出发,从那里带上她,只有更便利,不会更麻烦。二来,苏门答腊离海寨不过就是大半日的海程,你若真想她了,随时能来瞧她。三来,苏门答腊更加繁华,也更适合邵丫头,你难不成真想把她关在海寨里,过成个村姑鄙妇?最后嘛,也是最重要的,你在海寨里跟这丫头朝夕相处,我不放心,只怕你哪天忍不住,就下手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她离你远点,你也能冷静点。就半年,若半年后,你还是非她不娶,我段澄,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玄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所以,她到底问了什么问题?”
段澄斜眼觑着他,仿佛强忍着笑意似的说:“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以为这丫头最关心她爹的去向?不是的,她心里最在意的,反而是你靠什么养活这个海寨。呵,这丫头问了这个问题,我就知道她是真聪明了……对她来说,找到她爹是一定能成的事,区别在于,她要与什么人合作一起去找。”
见玄渊像来时一般急匆匆地走了,段澄愣了好半天,才喝下最后一口凉茶,叹了口气,起身站到围栏边,抬头去看坠落在竹梢上的月亮。身后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拢住了她的肩,她不自觉地就向后靠过去,靠进了一个宽厚坚实的胸膛。
昌叔悠长的鼻息吹在她的头顶,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
段澄怅然地说:“昌哥哥,你这辈子,后不后悔娶了我?说实话。”
昌叔将手揽在她的细腰上,半天才说:“阿澄,你心里觉得亏欠了我吗?光是有你这份心思,我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段澄握住腰间宽厚的大手,微笑:“又偷听人家讲话。”
昌叔笑了:“你难道不是诚心说给我听的吗?”
段澄转过身来,仰头亲了下昌叔的下巴,笑得像只小狐狸:“别人都道你老实宽厚,其实你比什么人都聪明,我的所有招数,对你都不好使。”
昌叔点头:“你这么个老婆,我好不容易才骗到手,自然要小心琢磨,不然岂不是什么时候搞丢了都不知道?”
段澄脸上一红。
当年她才十五岁,本是巨港首富段家庶出的小姐,亲生母亲是巨港小户人家出身的妾侍,护不住她。她那日在家受了嫡母的委屈,就自己偷着出门去亲外婆家,结果路遇歹人,被拖进了窄巷,衣衫撕裂半身□□的时候,昌叔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救了她。她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地被一个高大又好看的男人抱着,而这男人自己浑身都是血。
段澄不敢这副样子回家,男人便把她送去了外婆家里,转身离开的时候,段澄才发现男子背上被人砍了一刀。段澄顾不上衣衫不整,强留他在外婆家里养伤,自己则日日偷偷溜过去看他,不过几日功夫,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沉默寡言稳如泰山的男人。
后来自己一人独闯旧港,以死相逼嫁给了昌叔,洞房之夜的情浓时刻,阿澄突然推开昌叔哭了,伤心地说:自己逼婚嫁人,老公并不是真心喜欢自己,总觉得心里憋屈,要是这么圆了房,估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昌叔情急哄她,才说漏了嘴:“我若不喜欢你,当时救了你就可以一走了之,那点小伤对我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把你抱了一路,越看越喜欢,想,这要是自己的娘子该多好。可我见多了身边兄弟抢来的媳妇儿,心里知道,你跟她们都不一样,总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段澄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是被老谋深算的昌叔给算计了。
只听这时,昌叔又在背后说:“阿澄,你也不要真地觉得亏欠我。我自己并不觉得娶了你有什么苦的。别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别人的事。我就喜欢咱们俩现下这样子,无牵无挂,两情相悦。人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咱们原来作海盗,命都不是自己的,生了孩子岂不是更对不住好不容易托生一次的娃娃?所以,你也不要担心玄渊,他本就比同龄人成熟得早,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适合自己。那个小姑娘虽然精明,到底还是比玄渊差远了,真地嫁给了玄渊,他还是蛮可以握得住的。”
段澄转过身,伸出手来,环着昌叔的腰,突然咬着嘴唇笑了:“谁又真地操心他,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帮手,可不想他因为忍不住下半身的火,就轻易坏了我的事。”
昌叔愕然:“怎么?难道你真心想把海寨的生意交给这邵姑娘不成?你哪里闲的住,交给了她,你去做什么?”
段澄媚眼微抬,瞟了昌叔一眼,笑了:“我去给人做娘啊……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你也已经四十一岁了,再不生,可真来不及啦。我此次,可是算准了日子,才回来的……”
昌叔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顿时住了嘴,眼睛墨黑,呼吸发重,打横抄起段澄就往竹楼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贴在段澄耳边说:“那趁着你还不是别人的娘,我得多折磨你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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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玄渊的改变和映寒的成长,请容我多费点笔墨~~
他们各自受的少年苦都太多了,给他们一点时间吧。喜欢晓风醉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晓风醉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