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叶夫人的手背,朝梁叛和闹闹福了福,便带着两个丫头飘然去了。
剩下一桌人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
终于等到冉太太掌控全场的气势散了,叶夫人才坐下来,看看身边那副碗筷,无奈地对冉清道:“明日你去后面给她回个礼罢,她对你倒也不坏。”
冉清冷笑道:“妈,你真当大娘这副做派,是为我来的?”
叶夫人听到那女人说官话,就知道有古怪,但要说这女人是冲两个客人来的,又似乎说不过去。
闹闹的身份她不会晓得,至于梁叛……似乎八竿子打不着……
她还不知道阿庆的身份也不得了,便没想到这方面去。
谁知冉清朝梁叛一指,不屑地道:“人家是冲他来的,要巴结我们梁大能人!”
这话说得叶夫人和梁叛都张大了嘴巴。
不过梁叛很快就明白了,冉太太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了冉天罡,而是为了冉佐。
果然,冉清见母亲不懂,便接着说道:“妈你不晓得,我这个姓梁的能得通了天了,没当官的时候就把冉佐他们那帮人弄得服服帖帖,特别是他们县那个张守拙,就差把官位让给他做了!”
叶夫人先是讶然,随即又觉好笑,摇了摇头,实在不知该作何表示才好。
她又看了一眼梁叛,只觉这个姑爷愈发瞧着喜欢,取了冉太太带来的酒道:“这酒是婠婠的女儿红,别家十六年便起出来了,我们家的埋在地里二十三年,今日才开第一坛。”
说话间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催婚之意甚于言表,直把冉清看得大感窘迫。
梁叛及时出来解围,接过酒坛晃了晃,坛中酒年月太长,已蚀耗近半,便笑道:“那就少喝点,争取尽快全起出来,再放该变醋了。”
冉清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咬着牙低声道:“你才变醋了,你又酸又臭!”
闹闹忽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她幽怨地看着俩人,嘴里嘀咕道:“我看你们俩都挺酸臭的!”
梁叛其实伤还没彻底好利索,而且晚上还有事做,所以并没有多喝,只敬了丈母娘两杯,又和冉清、闹闹各饮一杯,便不再多喝了。
吃罢饭,梁叛帮着收拾了一会儿碗筷,便朝丈母娘告辞。
冉清一直将他送出巷口,才问道:“你刚到华亭,怎么有事情办,是军务吗?”
她知道梁叛既然直身提前赶往台州,一定是有任务在身的,只是总以为要到浙江甚至到了台州地面,才会有事可做,谁知在松江便要出门了。
梁叛道:“是有军务在松江,不过不是眼下办,也不急在这一二天的。我要先去见一见松江漕帮的岳老大,有点事要跟他沟通。晚上便在客栈住了,明早再来瞧你。”
冉清点点头,这个她帮不上忙,松江地面虽然熟悉,却不认得漕帮的人,更不晓得松江漕帮的堂口在何处。
梁叛嘱咐她放心,三座和头陀都来过松江,他先到客栈接了两人,自然能找到漕帮地方。
于是告辞了出来,路过冉府那座大门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苏派建筑的门楼不像南京园林那般木柱石座,高高撑起,显得高大宽阔;而是以砖石砌筑门框,稍稍突出墙面而已,往上匾额、垂枋皆是石质,辅以各种精美细致的石雕、砖雕,显得低调而素雅,也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基调在内。
冉府的匾额上没有题字,只是“冉府”二字,没有像别家门头上都拽了一些意境高妙、难以索解的词。
梁叛很快走过了冉府的大门,按照来时的路径,朝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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