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悯?”
见何子悯面色不佳,乔何赶忙扶着她到一旁坐下。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何子悯轻轻摇了摇头,抬眸直直看向乔何。
“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痛。”
乔何闻言眉间微蹙,屈下身半跪在她身前,不放心地伸手探了探她额头。
“可是累到了?”
看着面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子,何子悯忍不住心中阵阵发软,抬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
周围的人看似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实则余光早就飘到了一坐一跪的二人身上,张云等人更是一脸的挪揄,何子悯见状脸上一红。
“好了,别大惊小怪的,让人看了笑话,就疼了那么一下。”
乔何听罢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先坐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泡杯参茶过来。”
何子悯见他坚持只好无奈应是,掌心里虚握着的手,随着乔何站起被缓缓抽走,不知为何,何子悯心里竟像是空了一块般不安。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定,刚走出没两步的乔何,转过身轻轻抚了抚她温热的脸颊,“我马上回来。”
‘啊——’
一道近乎凄厉的惨叫声,如同炸裂开般响彻在乔何耳边。
乔何脚下一顿,凝眸看像四周,见众人神色如常、谈笑自若后心中一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声音是罗刹的。
她,要撑不住了。
何子悯看乔何突然停下脚步,随后久久没了动作,有些疑惑地问道:“小何?”
话音落下许久,乔何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何子悯眉头一皱,起身走到他身侧,声音中暗含担心地唤道:“小何?怎么了?”
乔何像是突然回过神,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
“子悯,我有些累了,陪我到屋里歇一会儿好不好?”
何子悯刚要点头,就听到一旁张云毫不掩饰的朗笑声。
“我说小何,你放着这一屋的宾客都顾不上陪,一个劲地鼓着弟媳跟你进屋,这夜还长着呢,着什么急?”
杜嶟无语地用力拍了拍张云,“就你话多!”
“什么叫我话多,小何啊,哥跟你说,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乔何伸手扶了扶摇摇晃晃的张云,这百年陈酿的原浆入口浓香醇厚,上头的速度也是不在话下,两盅清酒下肚,即便是张云的体格都已半醉半醒。
“心急啊!吃不了热豆腐!”
张云表情认真,像是在传授什么独门秘诀似的。
乔何有些无奈地笑着配合道:“我这块豆腐炖了都有两三年了,再不吃怕是都要熬干了。”
何子悯伸手不着痕迹地用力揽在乔何腰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小何,你说谁是豆腐?”
乔何侧身看向何子悯,眼中的温柔似要将她溺毙。
何子悯愣了一下,不自觉就松开了手,等反应过来后很没有气势地怒嗔道:“你才是豆腐。”
见她脸颊微微泛红,乔何忍不住哑然失笑,举步上前低声问道。
“我啊,这块姓乔名何的豆腐早早就自觉地把自己洗洗干净下了锅,这一炖就炖了好几年,味道都入进去了,大厨您是不是也该开动了?”
“那确实是该开动了,熬干了可就不好了!”
何子悯有些受不了地拉起乔何就往里屋走,对张云的调笑声全当听不见。
走在前面的她,错过了乔何深藏在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待两人走远,坐在一旁的柳大四人面面相窥,乔何方才的一言一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片刻后,柳二眼神一凝,急声道:“大哥!小何他是不是能看见了?”
柳大闻言愣了一下,回想起方才乔何的动作,比起寻常失明的人,乔何在灵力感知的帮助下,平日里行动几乎如常,外人若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他竟不能视物。
这会儿细细琢磨起他方才婚典上的言行举止,才发现确有怪异之处。
柳二等不及柳大回答,起身便要追上前去细问,却被一旁的柳三及时拦下。
“好了好了,若是真能视物那便是天大的喜事,要问的话也不急于一时,小何同何子悯单独离开必是有话要说,二哥你可别过去坏了崽崽好事。”
柳二闻言顿了顿,随后眉头紧皱地坐了回去,握着酒杯的手越发用力,强压着自己坐下不到刻钟后便猛地起身往内屋的方向走去。
柳大三人见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放下酒杯也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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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绣有鸾凤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一旁,正红色的纱账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透着喜庆意味的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