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丈夫!薛蟠拧着眉站了起来,稍稍低头看了赵生一眼,合十:“贫僧暂出去会个客。赵施主不妨静一静。”遂走了。
只见张大饼满脸不高兴坐在客堂。左手几根手指头不住的轻敲桌面。“阿弥陀佛。”薛蟠快步而入,“大饼兄你好。”
张大饼立时喊道:“说了别叫那名字。”
“不成。”薛蟠正色道,“祖父赐的大名岂能嫌弃?大饼兄你认命吧。”张大饼横了他一眼。薛蟠径直坐到他对面。“好吧,林姐夫什么事。”
张大饼恼火道:“那个姓梅的又使人给我媳妇送缎子!比上回还多。”
“哈?”薛蟠也愁了。没完没了么?
“我跟来送东西的说,多谢,上回的特别好卖。”
“噗哧~~”薛蟠拍案,“干得漂亮!对方什么表情?”
张大饼哼道:“极难看,灰溜溜的走了。他作甚?怎么还不帮他姐姐娶贵女?”
薛蟠想了半日:“他眼下并没有什么实力,应该也还没栽跟头,有点儿‘我姐姐是娘娘所以我很厉害’的错觉。吃点亏就没闲工夫做白日梦了。”
张大饼眼睛一亮:“师父能让他吃亏?”
“贫僧哪儿能啊。”薛蟠挤挤眼,“别人能。”
“别人是谁?”
“这个你别管。你家有绸缎铺没?”
“没有。”
“要不把那些缎子卖到铺子里。上用的东西百姓使多了不好,容易被小人钻空子。”
“那不坑了人家铺子?”
薛蟠看了他两眼:“大饼兄,你这样的人应该做商贾。太有良心了。”
“无商不奸。”张大饼哼哼两声。“那姓梅的,可有法子让他莫再来打扰我们?高香都白烧了,你们家佛祖怎么光得香火不帮忙的?”
薛蟠摸摸后脑勺:“贫僧替佛祖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啊,可能他老人家最近有点忙。我想想办法吧。”
张大饼忙不迭拱手:“多谢师父,拜托了哈哈。”
“呵呵。”
薛蟠遂给了他自家在苏州的绸缎铺地址,让他把京城送来的缎子卖过去。张大饼收起地址,心安神泰的走了。薛蟠心里盘算着烦劳谁去欺负梅小哥几下,让他不得空骚扰已婚妇女。掠过京城群像,定格在澳门赌坊的杜爷头上。这位大小姐干找茬的活计再合适不过。
转头回到赵生跟前,看这哥们还在发呆,便坐回蒲团上。“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贫僧刚刚得到的消息,人家梅公子一面给你送同学友爱邀请信,一面给那女子送去了许多宫中锦缎。”
瞬间赵生脸上变了好几下,忽然道:“这等事师父怎么知道。”
“有位施主和他喜欢同一个人,为了这个犯愁意。”贫僧还真没打诳语。“那女子是绝不可能嫁去梅家的。”
赵生身子骤然放松。半晌又说:“师父可知道上回是何人想害他。”
“刚刚满孝的李太后娘家。因为从前坏事做得太多,恐怕李太后薨逝之后被仇家报复,想控制梅娘娘攀附皇帝自保,遂欲杀梅公子。不曾想仇家动手那么快,诸事没来得及做、他们家便下了狱。”薛蟠冷笑两声,“赵施主你脸都吓白了。你若进京便是羊入狼群。”
赵生又不言语了。半晌才幽幽的说:“我实在喜欢他。”
薛蟠头皮都麻了。“那这样。你可奋力读书考取功名为官做宰,他便不得不为了五皇子或九皇子来拉拢你。不过那个时候你们俩都已经是老头了,他也肯定妻妾满屋、儿女成群。”
赵生垂头。
薛蟠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地上:“重新喜欢个好男孩子有那么难么?”
赵生颓然道:“有。”
“行吧。”薛蟠摆摆手,“该劝的都劝了。坑死也就一条命,但愿你老子娘还有第二个孩子养老送终。”
赵生愣了。又是许久才畏畏缩缩的低声道:“我老子娘就我一个儿子。”
薛蟠不再说话,只看着他。二人静坐不动。足足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赵生终于咬牙道:“师父,我想来你们庙里出家。”
“苏州又不是没有庙。”
赵生垂头道:“我怕……他再给我写信,说孤身在京、飘零无助。”
薛蟠一想也对。梅公子钢铁直男,实在是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才会想到找他。下回若以情相诱,这赵生未必抗得住。乃点头道:“可知你并非蠢货。也罢。需要贫僧帮你劝说父母么?”
赵生霎时掉下泪来,深拜道:“谢师父。”
“你是干脆就在我们庙里还是回去见父母?”
赵生缓缓摇头:“我不想回去。”
“成,贫僧跟住持老和尚打个招呼。”
赵生便在栖霞寺住下。因他并未看破红尘,住持只让他做居士,暂不剃度。从当日起便跟着和尚们诵经学法。
薛蟠跑了一趟苏州见赵生父母,皆肉眼可见的良善百姓,乃暗骂赵生不争气。又编排了一套词儿,说赵生因命现大劫、须在庙里住几年方能化去。若有客从北方来,万万不可告诉人家令郎去向,不然纵是佛祖也护他不住。如此这般把二老哄得笃信不疑、千恩万谢。赵老头想给庙里捐香火钱;和尚没收,飘然而去。喜欢红楼之逆贼薛蟠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红楼之逆贼薛蟠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