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少会见你这么焦灼。”
“没什么,只是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平衡六侯罢了。”
萧遥整理着桌上散乱的书籍卷轴,“既然这里都是你的人,你多少也可以交给我们一些事,不必全都自己扛着。”
自打来到神都,苏炽便从没有给自己身边的人派过一件事,自己在外面应付了些什么也从来不说,只叫自己身边的人空挂心。
“风晚之现在筹划的事都系在一个百灵谱上,因为这个东西,苏氏遭到了灭顶之灾,本是镇守此物的伏羲庙也沦为废墟,从某种意义上看来,这的确是个不祥的东西,触之不善。我身边的人呐,堂兄他身份特殊,若让居心叵测之徒得知他正是昔年大巫祝之子,便不知还会闹出什么事来;你也一样,你毕竟是南山王钦定的未来驸马,朝中六侯都有三分忌惮你,可你又不擅于应付这些事,要是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可就完了。”
不管搜罗多少理由,简然概之就一句话——他就是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涉入这些混乱中无端蒙险。
如此看来,他也真是有违了诡道中“物尽其用”的原则。
萧遥最怕的就是成他的负担,便让他这话轰了心门一震,“我让你为难了吗?”
“云涯,”苏炽温笑着捧了他的脸,“这些事交给我来应付就行。你看府上还有那么多明面上的公事需要有人打理,这些同样马虎不得,我们各司其职,怎样?”
萧遥明知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心里颇有不甘,却也无奈。
浓夜泼窗时,纪阳习以为常的披着姜允的外袍,坐在妆台镜前梳头,镜中人纵去了红妆亦为美人影。
“你不是一直对百灵谱都很感兴趣吗?这次怎么不掺和了?”
姜允躺在床上,一条胳膊枕着头,蔑然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这是那位公子的局?恐怕那个风晚之也插手了吧?”
纪阳执梳的手稍作一顿,还是滑至发尾,故为一叹,“我还真搞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值得这么争来争去吗?”
“任何事物本身都没什么稀奇的,可一旦混入了立场,凡事就都没有那么简单了。”
纪阳将梳子往桌上一按,作势经不住唠叨的侧身倚在妆台上,“好,你说什么都有理,我可半点不是你的对手。可你这次真的不打算出手?就算能接近完整的百灵谱也无动于衷?”
姜允随便披了件袍子欺近她身后,一把捏住她的脸颊,“如果你是为了给你那个小白脸来当说客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纪阳笑着将他的手拦下来,又亲昵的倚进他怀里,“你以为我最惦记谁呢。”
姜允冷笑,“有口无心。”
“我真的是来关心你的。”纪阳欣赏着他们两人投在镜中的影,“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你真的不参与吗?”
“容他们先乱吧,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用来乱人心的。”
“你本人不掺和的话,要不要我帮你把碎片带过去?”
姜允落眼,也瞧了她镜中投影的眸子,“你不是对这东西也不感兴趣吗?为什么要参与?”
“我对东西不感兴趣,不过这事倒有点意思。”
“有意思?”
纪阳又倾身,支肘杵起下巴,“我也想看看他们能乱成什么样。”
隔了一日又见一轮旭日半伏在天边。
捞了两天没人叨扰的清闲,苏炽今日格外神清气爽。
六侯前往重阴山的日子有待再定,而纪阳公主那边或许也还要再缓两天才能给结果。
苏炽里里外外琢磨了一遭,觉着自个儿大概还是能再多捞两天清闲的,然而不等他趁此爽朗的清晨舒坦够,看门的家仆便匆匆给他递来了封信。
老远一看那熟悉的身影,苏炽心里便落了一声凄脆,方才种种欣悦,转瞬便灰飞烟灭。
“昭远侯府来的信,说是有急事邀您上府。”
在风晚之和纪阳之间兜转了一阵子,居然把这风常给忘了,分明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然那家伙一大早的找他上门铁定是真有什么急事,但苏炽还是慢条斯理的拆了信,细细展阅其上内容,寻思着先掂量掂量这事的分量再考虑要以多快的速度赶过去,然而也就第一眼才瞥了第一行字,苏炽便愣了一下。
竟是因为宁安侯吕清沅因急事上了风常的府所以吓得风常赶紧来找他了。
“备车。”
虽然苏炽也不太能琢磨清楚这平素里大概没什么来往的两位侯爷会因为什么事凑在一块——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二哥,你这么早就要出门?”苏云深进他院时正好迎上他的匆匆步伐。
“昭远侯府有急事,要我过去。”
“宗神侯府那边也有消息。”
苏炽足下愕然一顿,心骂那天杀的风晚之怎么也赶在这时候来凑热闹!
“你帮我应付一下,我现在赶不去他那边。”
“他没让你过去,只是也给你递了封信而已。”
苏炽只能头大的又接过苏云深递来的这封阎王的信,却只是张小纸条而已,纸条上寥寥简括了事情经过——吕清沅的碎片已经被我收了。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凌仙志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