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平安夜，天气阴，大风。
步行街兜售许多包装精美售价咂舌的苹果，店里店外挂满了气球和彩带，地摊喇叭震耳欲聋地吆喝或者播放经典最炫民族风民谣，一眼看去人挤着人，混乱又莫名的有序。
“艹，今天风真大，宸哥快看看我的发型吹乱了没？”苏牧躲在奶茶店门口的犄角旮旯里，双手作环状护着头发，纤细的发丝被喷了不知道几层的定型喷雾，在狂风中巍然不动。
“你把杨万里半瓶定型喷雾都喷完了，怎么可能吹得乱。”程宸漫不经心地看着路过的行人，手插在棉袄口袋里，里面的暖宝宝捂得他掌心冒汗。
苏牧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打开手机相机照着，“今天就要见到时萌了，我激动嘛。”
来往的行人无一不用盯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狂风大作，将苏牧的灰色针织毛线外套吹起来，露出里面的黑色打底衫，他的下半身仅穿了条破洞牛仔裤，隐约能看到雪白的大腿，苏牧衣袖翻飞，脸色发白，头发依旧稳如泰山，登时被吹成个傻子。
苏牧忍不住抱着胳膊跳了跳，“我操，这鬼天气真的好冷。”
程宸往旁边走了一步，默默离这个傻子远了点，“有棉袄不穿。”
“你懂什么？这叫时尚，fashion！”苏牧对着手呵气，“我前天刚看时装周这样穿的！”
“大牧，那是十月份的时装周，现在都十一月了。”姚朔同情地看着他：“十月份还有人穿短袖，你看现在谁还这样穿。”
“关键是穿好看。”苏牧认真地说，看见姚朔身上的厚棉袄，心生歹意，一个青蛙跳扑到他身上，“啊！我好冷啊！姚朔你把你棉袄给我穿一会！”
姚朔被扑得一个踉跄，背都压弯了，“我也好冷！”他抓住拉链，不让苏牧拉开，“苏牧，你撒手——我把暖宝宝给你。”
“我敲你还有暖宝宝？！”苏牧手往棉袄里探，冰冷的手擦过裸露的脖子，冻得姚朔登时一激灵，“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你再这样我喊非礼了。”姚朔哭笑不得地由他拉开拉链，“不仅非礼，还抢劫。”
苏牧摸到了贴在姚朔肚皮那一块的暖宝宝，舒适的温度立马从手传到全身，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真暖和。”
苏牧作死的穿着吸引了不少人，现在他的手伸在姚朔的棉袄里，更加引入注目。
尤其吸引了好些女孩子，八卦的目光频频往这窥探。
含义不言而喻，懂的都懂。
程宸拉开苏牧，挡在姚朔前面，“等会姚朔冻感冒了你可别嚎。”
“那还是算了，姚朔可是你家的宝，身娇体弱的，被风一吹就倒，要是被我弄感冒还不得被我妈叨叨死。”苏牧又跳起来，刚有点温度的手被风一吹，又凉了回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他一个人冷得直跺脚，还时不时搓着掌心对着嘴呵气，好不可怜。
像极了一个没钱买衣服的叛逆高中生。
“我的借你穿会吧，其实我也还好。”姚朔看他实在太可怜了，准备脱下棉袄给他穿，拉链都拉开了，被程宸又拉回到顶。
“你好什么好，今天最低6度。”程宸麻利地脱下自己棉袄扔到苏牧头发，“冻不死你。”
“宸哥，你对我真好。”苏牧含泪穿上衣服，“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就是我亲大哥！”
“不用，”程宸无语地说：“你以后别这么傻逼在大冷天穿这么点就行了。”
他里面也只穿了件毛衣和打底衫，原本被暖宝宝捂到冒汗的手也迅速冷下去，真真切切体会到项羽的孤立无援——项羽是四面楚歌，他是四面漏风。
这破风一股接着一股刮到身上，丝丝缕缕地渗透进身体，完全无视他的物理防御，直接开启法术攻击。
程宸忍不住捏起拳头，让自己抖得不是那么明显。
姚朔看着挺过意不去的，“哥，你还是穿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