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今天早上忽然收到从南边边境凌沛传回来的密信后,他心中一直焦躁不安。
立刻将李若愚叫来,李若愚看了密信后,也顿时皱眉。
两人在书房中从早到晚,一直围在案桌边上走来走去,却几乎没怎么说话。
只是两人的脸色都极为凝重。
李若愚这时却忽然站住,沉声说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凌帅的安危。”
梁靖抬头皱眉看向李若愚。
李若愚接着便道:“你算一算,现在你放在南边鸿策营里有多少人,邽国有多少兵力?而且你跟大王一直说的,是凌帅处理完余下手尾就会回来,现在汝平是没有再往南边运送补给。”
“如果,我说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料,”李若愚忽然起了精神,伸直手板指了指案上地图,
“如果那些南蛮子当真察觉出什么,或者他在这边察觉出什么,立刻反咬一口,说凌帅在南边挑拨两国离间,让大王主持公道。大王现在安于盛世,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留着凌帅,来伤了两国之间所谓和平?这还不说,如今你已经参与争储了,你觉得他们那边会不会再踩你一脚?”
“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南边边境不管吧?!”梁靖一直阴厉地盯着李若愚,没有说话,直到这时,他才微愠打断道,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是布了多大一个局?这是跟南边两国勾结啊!现在南边就只剩下凌沛在守着了,那些守边疆的你是没见过,他娘的,提起来我就火大,一个个弱得跟没吃过饭一样。如果现在起我真把凌沛调回来,不说这件事没查清楚,就是他们忽然要造反,南边防线,我们是一点抵抗都没有了,那时候该怎么办?现在就是无理无据,我才不敢贸贸然去和父王说此事,但是更加是要快点查清楚...”
李若愚本还想继续争辩,但看到梁靖眼神执拗还带愠怒,他深知梁靖脾性,知道此时再和他争下去也没有,只好将到嘴的话全部又吞回肚子去,转过身,不想看他。
梁靖也知道李若愚在给他台阶下,他也不再争执下去。
走到火炉边上,边将手中的信丢进去,边沉声问:“之前跟万瘸子那批货还没动静?”
李若愚怔了怔,转过身,梁靖也跟着转过身看着他。
李若愚才摇摇头:“问了,见不着万瘸子的人,他让人来跟我说,这次这批货是从柔化出来的,柔化燕西最近乱着呢,外头人不进去,里头的货出不来,说调着关系呢,要我们再等等...”
“哼!”梁靖忽然冷笑一声,“他最好就是让小爷我等等就把货给送来,不然我可要先把刀给磨利了...”
“你也别再坏了道上的规矩了,”李若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以后谁还敢来给你货?这批货还是急着给凌帅那边去的,你要真把人怎么了,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说来真的是气,”梁靖越说越烦躁,“外头乱烘烘的,这汝平城里头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在这时放了些什么疯子疯狗进来...”
这时他话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梁靖和李若愚顿时警惕地对视一眼,李若愚立刻走到门边上,问:“谁?”
“秋书。”秋书的声音传进来,李若愚便打开了门。
梁靖瞧见是秋书,撇了撇嘴,便转身往后走去。
秋书双手捧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砂锅,进屋后先对李若愚点头示意,然后便往梁靖走去。
李若愚问:“这是什么?”
秋书回道:“这是公主府那边让送来的桂莲小米粥,还故意熬稀了一点...”
“周析周析...怎么又周析!?”秋书还没说完,梁靖忽然烦躁地转过身,怒声骂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小爷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听到那人的名字,烦不烦!?”
秋书顿时吓得一跳,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进退。
李若愚也顿了顿,莫名其妙地看着梁靖半天,才想明白。
他哭笑不得地便说道:“我说是你自己心有鬼吧?是你听到什么,什么都像人家名字吧...”
“你可闭嘴吧你,”梁靖回头看到秋书手上端着到小砂锅,又闻到了阵阵桂莲的幽香。
他才知道,方才自己没听清楚的那句话是什么。
但就是因为他才知道原来是个误会,更加的恼羞成怒,一甩袖子便愤怒往外走去。
李若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看着他走出去,双手抱在身前,还不忘喊道:“这粥好歹是公主府送来的,还专门为你熬稀了,你也别辜负了公主一番心意...”
“你!闭!嘴!”梁靖头也不回往外大步走去,差点没把屋子门槛踩坏。
梁靖出府时已经傍晚。
只是今日一日多云,到了夕阳西下,也不见光,城里阴阴沉沉的。
梁靖一直往外走,本是想着到春熙喝点酒,也算借酒消愁。
谁知他便是埋头快步,走着走着,竟然是走到了千秋府门前。
他是瞧见府前那只石貔貅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反方向。
只是此时天上乌云忽然躲开一个角落,今日最后一缕斜阳,便不偏不倚地刺在貔貅上。
梁靖停下脚步。
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两年前那一幕。
自己的长刀架在周析脖子上,周析脖子上还流着血,却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梁靖地右手不知不觉地握到左手手腕上。
他左手手腕处,带着一条黑绳。
黑绳上面,孤零零地串着一颗后赤红色的骨珠。
骨珠上雕纹,十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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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要加油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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