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德宫,高纬前来探望木颉丽。
木颉丽却懒洋洋地,没精打采,任凭高纬说笑逗趣,都不感兴趣。
高纬问道:“看你一脸倦容,可是夜晚没有睡好?”
木颉丽想了想,说道:“一夜安好,却不知为何如此倦怠?”
小蝶奉着茶点过来,置于桌上,看着木颉丽的气色,思索片刻,似有所悟。
高纬见小蝶面带惊喜之色,便问道:“小蝶,你有话说?”
小蝶又再仔细审视了一下木颉丽,笑道:“若奴婢没有猜错,小姐只怕是又有喜了!”
高纬大喜,拍手叫道:“啊,果然是,当初怀乐儿的时候,也就是这副模样!”
木颉丽一怔,“乐儿”这个名字,再一次勾起了心中的痛,如今自己在皇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可那苦命的孩子高乐,却下落不明,生死难知。
高纬收敛了笑容,握着木颉丽的手,轻声说道:“哎,又让你难过了,朕何尝不为乐儿心痛?只是终究过了这么久,好坏都已成定局,唯愿上天保佑,能保他一生平安,好在上天垂怜,又让我们有了另一个孩子,等孩子降世,朕一定要给他天底下最好的一切!”
小蝶怕万一出了纰漏,白欢喜一场,终究只是猜测而已,便连忙说道:“陛下,还是请太医过来确诊一下吧,也好开些安胎调养的汤药。”
高纬从欣喜中醒过神来,说道:“对,对,宣太医!”
木颉丽却莫名担忧起来,喃喃地说道:“妾身害怕,若我们以后的孩子再如乐儿一般,还不如没有身孕的好!”
高纬连忙安慰道:“放心,齐儿,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任何人再敢欺凌朕的弘德夫人,也更没有谁能欺负我们的孩儿!”
“徐大夫到!”门口宫人通传道。
徐大夫领着太医院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高纬命道:“徐大夫,快快看看,弘德夫人是否怀了身孕?”
徐大夫拱手说道:“是,陛下!”便坐于木颉丽身边,用手帕擦净了双手,搭在木颉丽腕上。
高纬喜滋滋地望了望木颉丽,又看了看徐大夫,心中似是异常的肯定。
过了片刻,果见徐大夫满脸堆笑,收回手,拱手说道:“恭喜皇帝,恭喜弘德夫人,果然是喜脉!”
高纬大喜,抱着木颉丽又是一阵亲,回头笑道:“太好了,朕就知道,肯定是怀了朕的孩子!”
木颉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一脸的甜蜜写在脸上。
“祥瑞殿宫人求见!”门口又起通传声。
只见一宫人匆匆行来,跪地拜道:“陛下,娥英娘娘临盆了,奴婢特来请太医,速速前往祥瑞殿!”
徐大夫赶紧收拾医箱药囊,带着太医们前往祥瑞殿。
高纬喜不胜收,说道:“今日真是大喜之日啊,朕去看看,是皇子还是公主!”
木颉丽也来了精神,说道:“恭喜陛下,妾身也去看看娥英姐姐!”
高纬和木颉丽一同来到祥瑞殿,却见各宫之主都已守在殿内。
皇后斛律真,天音夫人毛楚楚,各自端坐在殿中,却无言语,想是上次斛律真大闹福云殿之后,两人便形同陌路,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小心提防。
过了一阵,听到里面传来啼哭之声,众人才松了口气,宫女跑出来拜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生了一位公主!”
高纬心有惆怅,却依然喜悦,笑道:“朕有福,又得一公主!”
斛律真却松了口气,对她来说,哪位妃嫔先生下皇子,都将母凭子贵,威胁到她皇后的地位。
“恭喜陛下了,我们姐妹尚须加把劲,早日为皇帝诞下皇子,好传承龙脉!”
高纬拉着木颉丽的手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呢,弘德夫人又怀了朕的骨肉了!”
斛律真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恐与担忧,强装笑脸道:“可喜可贺,妹妹就是有福气,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木颉丽颔首微笑,说道:“谢皇后关心!”
毛楚楚避开斛律真的目光,上前说道:“恭喜姐姐了,但愿上天保佑,愿姐姐早日为皇帝生下皇子!”
斛律真最不想听到此话,眼中又闪现出不快。
木颉丽拉着毛楚楚的手,说道:“谢妹妹吉言!现在就差你了,你可要与姐姐们一起共勉!”
这时,稳婆出来说道:“陛下,皇后,各位夫人,内殿已收拾干净,各位可入内探望娘娘和公主了!”
众人便一一入到内殿,见李灵儿脸色苍白,面带微笑,躺在床上,想是生产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她边上,只见小公主在襁褓之中甜甜酣睡!
众人一一道贺,又各自说些安慰的话,不提。
....
这日,宫内“华林园”里死了一个人,查明身份,竟然是赵郡王高睿。
死者高睿,是父皇高瞻的堂兄,也是大齐开国重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高纬又悲愤又疑惑。
梳理条条线索,赵郡王高睿死前,曾拜见过胡太后,与太后有过一番争吵,然后便被人发现死于“华林园”,于是,此案就此中止,涉及太后,没人敢再细查。(见《宠臣怪谈》)
唯有高纬这个皇帝,尚可向太后询问缘由,于是,高纬来到寿安宫,想问明事情原委。
“母亲,赵郡王高睿死了,你可知晓?”
胡太后强装镇定,露出些悲伤之情,说道:“母亲知道了,正为此事伤心。”
高纬见母亲似有泪光,不好过于强硬,便柔声问道:“儿子听闻赵郡王曾来拜见过母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太后叹道:“他是你父亲的堂兄弟,来看望我这个嫂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纬追问道:“可是宫人们都说赵郡王与母亲有过争吵,这又是何故呢?”
胡太后有些不悦,说道:“母亲不过是说他对我这个嫂嫂不够关心,都比不上一个外人的情谊,都是些闲聊之话罢了,哪能算得上争吵?宫里的人就喜欢捕风捉影,言过其实,他们的话可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