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帮人马各自亮出兵器,厮杀起来。
“车上的人我是拿定了,你们若识趣,便扔下兵器,退避十步,我便放过你们,若不识好歹,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宝泰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拔出大刀,向韩石砍了过去。
韩石眼疾手快,亮出宝剑,四两拨千斤,将宝泰逼退几步。
“好大的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冒犯娘娘与太子?只要本将军在,就绝不让你们得逞!”韩石紧握宝剑,怒目相对,盯着宝泰。
“啊,啊,”几声惨叫,韩石的侍卫倒下一人。
韩石心中一凛,这究竟是什么人,个个武功高强,远在自己的侍卫之上,看这些人的打扮,又并不象是匪徒流寇,他们一心要劫持德妃与太子,到底有何目的?
又听“啊啊”几声,韩石的侍卫又倒下了几人。
韩石越发感到紧张起来,刚刚虽然巧妙化开宝泰的大刀,可他已感觉到宝泰的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何况旁边的李远,还没有出手,若他也参与进来,自己必败无疑。
“哈哈哈,”宝泰有些得意,大笑道,“这些人,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个个骁勇善战,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为妙!”
韩石本来就只带了六个侍卫,虽然武功不差,但比起宝泰的随从,那还是相差太远,眼看侍卫们一个个倒下,韩石心急如焚。
先把侍卫救出阵来再说!
韩石想着,便飞身而起,扬剑刺向那一帮敌人。
宝泰见状,对李远大喊道:“李兄还不出手,更待何时?若他们援兵赶到,便前功尽弃了!”宝泰说着,便冲向人群,一阵混战。
李远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也只能什么都不顾了,便也拔出宝剑,朝着韩石刺去。
韩石正与几人交手,竟没有察觉李远的突然袭击,眼看就要被李远刺个正中。
“将军小心…”柱子在一旁见状,赶紧撇开对手,飞身扑向韩石,用肉身挡在韩石身后。
李远的宝剑不偏不倚,正中柱子后背,剑锋从他的左胸膛穿了出来,刺穿了心脏。
刹时鲜血从心口流下,染满衣襟。
韩石抽开身来,抱紧柱子,“柱子,柱子…”韩石大声呼唤他的名字,怎奈柱子早已心神俱毁,命丧当场。
木颉丽在车内,紧搂着高恒,吓得浑身颤抖,小蝶也早已面色惨白,吓得魂飞魄散。
可是眼前的情形,本就敌众我寡,如今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兵力悬殊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侍卫和韩石枉送人命。
“韩将军,住手!快住手!”木颉丽掀开窗帘,对着宝泰和李远大声喊道:“若本妃跟你们走,你们是不是就能放过其他人?”
众人听到木颉丽的呼喊,便收好兵器,停止了厮杀。
“娘娘说得没错,只要你和太子跟我们走,其他人定能安然无恙!”宝泰拱了拱手,算是施礼。
“什么?你们…还要太子…”木颉丽一惊,喃喃说道。
韩石听得此话,大声叫喊道:“娘娘,臣就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让他们得逞,车夫,赶紧驾车走啊!”
还没等车夫反应过来,宝泰已经飞身而起,挡在车夫面前,同时将大刀架在车夫的脖子上。
“敢动一下,便要你的命!”宝泰瞪大双眼,盯着车夫。
车夫只得呆坐车前,不敢动弹。
韩石见车夫受到宝泰挟持,便飞奔过来,将宝剑指向宝泰。
宝泰扬起大刀,将韩石的宝剑弹开。
“李兄,快助我一臂之力,速战速决!”宝泰对李远叫喊道。
李远会意,举剑便朝韩石刺来。
韩石赶紧挥剑阻挡,抵住李远的宝剑。
宝泰见有机可乘,一刀便砍在韩石的手膀之上,顿时鲜血四溅。
韩石吃痛,下意识用手去捂住伤口。
宝泰趁机踢出一脚,将韩石踢倒在地。
李远一个箭步,将宝剑抵在韩石的喉头之上。
“别动,再挣扎就别怪我宝剑无情了!”李远厉声说道。
韩石自知不敌,若只是宝泰一人,自己必定不会败下阵来,可如今是两个高手与自己对阵,哪里还有胜算?
木颉丽大急,赶紧对高恒说道:“恒儿,我们只能跟这些人走了,不然韩将军会有危险!”
高恒早就吓破了胆,此时听木颉丽说出此话,便连连点头。
“剑下留人!”木颉丽三人跳下马车,跑到韩石面前,对宝泰和李远说道,“本妃与太子愿意跟你们走,请你们放过其他的人!”
“娘娘若早些答应,又怎会生出这些事来,我早就说过,只要他们放下兵器,我是不会为难他们的,可他们偏偏要做无谓的牺牲,便也怪不得我们了!”宝泰哼道。
韩石面带愧色,叹气摇头,沮丧地说道:“臣无能,未能保护好娘娘与太子……”
“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只可怜这些无辜的侍卫,若我早些答应,也不会让他们枉送性命了,这都是我的罪过!”木颉丽满眼含泪,悲戚地说道。
韩石恨恨地说道:“要说罪过,也是眼前这些人的罪过,娘娘何罪之有?臣等技不如人,不能保护好娘娘与太子,活之有愧,死不足惜,娘娘请勿太过自责!”
木颉丽看了看宝泰和李远,虽然杀死了韩石四个侍卫,看上去倒也并不象恶人,可是他们劫持自己和太子,究竟意欲何为呢?
“本妃和太子可以跟你们走,只是你们可否告知本妃,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有什么条件,或是有何要求,大可以托韩将军转告朝廷…”
宝泰张口欲说,李远却赶紧摆了摆手。
“娘娘放心,贵国皇帝会知道我等的用意的,只是暂时不便告知!”
“看来,你们不是我大齐之人,敢问你们是哪国人氏?”木颉丽追问道。
“这…暂时也不便告知!”李远依然守口如瓶,不愿意暴露身分。
木颉丽惨然一笑,别人不愿意说出来,自然问不出个什么结果。
“罢了,生死有命,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刚才一战,双方各有死伤,容我为他们念一篇经文,以告慰他们的亡灵!”木颉丽幽幽地说道。
李远听得木颉丽的话,不禁感动,心中暗生敬佩之意。
“娘娘仁慈,在下敬仰,只是我们不敢在此地久留,娘娘要为他们超度的话,便在车内诵经吧!娘娘请放心,我们只是请娘娘和太子到我国小住数日,定会将各位奉为座上宾,不会为难你们的!”
木颉丽点点头,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小蝶,你陪韩将军回京吧!韩将军受了伤,需要人照顾,仅存的那两个侍卫,也伤得不轻,只有你能帮他们了!”木颉丽握了握小蝶的手,轻声说道。
小蝶摇摇头,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小姐,如今又被这些身分不明的人劫持,前途未卜,命运堪忧,我就更不能离开你们了!”
韩石黯然说道:“小蝶说得对,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不陪伴在娘娘与太子身旁呢,只是臣这一辈子都愧对娘娘与太子,更无颜去见皇帝,臣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去向皇帝请罪,哎,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啊!”
木颉丽忙道:“韩将军你也不要自责了,众生平等,生命何其可贵,这么多侍卫因我而丧命,我本已后悔不已,如若你再枉送性命,我这辈子又怎得心安?本妃命你,赶紧回宫向皇帝复命!”
“好了好了,磨磨蹭蹭,莫非你们是在等救兵不成?”宝泰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李远白了他一眼,斥责道:“莫对娘娘与太子无礼!”转而又对木颉丽说道,“娘娘,请上路吧!”
木颉丽看了看地上的尸首,一共六具,韩石的侍卫死了四人,周国的随从死了二人,暴尸于荒郊野外,死无葬身之地,着实可怜。
“这些尸首,可否先予以掩埋?”
宝泰越发不耐烦了,催道:“走吧,走吧,身为将士,有多少死于沙场,身首异处,这就是他们的命,娘娘何必多于其事,徒添烦恼?”
木颉丽无奈,只得在他们的催促下往马车上走去。
“慢!”李远似是有所担忧,躬身说道,“这辆皇室马车太过耀眼,以免节外生枝,只好委屈娘娘与太子乘坐后面这辆马车了!”
宝泰将车夫赶了下来,让他去驾后面那辆小马车。
然后宝泰便朝着前面大车的马屁股狠拍了几下,那马匹便拉着空车,一阵飞奔,最后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李远思索片刻,对车夫说道:“掉头!”
宝泰怔了一怔,问道:“不是去走水路吗?这掉头是要去哪里?”
李远笑了笑,说道:“要走水路,必入河阴郡,可是渡口人多眼杂,太过招摇,难免坏事,所以选个偏僻的关口出关,更为妥当!”
“那李兄准备从哪里走?”宝泰问道。
李远看了看韩石,怕他听了去,便只是说道:“跟我走便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木颉丽三人上了小马车,挤在一起,勉强坐了下来,这辆小马车,只是用来装物件,也不是很破旧,但车篷狭小,三人置身其内,犹如坐在小篷船之内。
“走!”宝泰对着车夫一挥手,命令道。
车夫只得扬起马鞭,掉转方向,跟着李远前行的方向驶去。
望着远去的马车,韩石心如刀绞,长跪不起。
眼睁睁地看着木颉丽和高恒在眼皮底下被人掳走,却又无能为力,这岂不是他一辈子的憾事和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