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果见门口仆人进来禀报,说小夫人出门去了,看样子似有要紧事。
阿枝赶紧找了木小齐,商议一番。
最终决定,由木小齐去孙氏房中探查一番,看看有什么可疑之物。
而阿枝则前去尾随孙氏,看她是要见什么人,行什么事。
阿枝手持扇子,带着个丫头,一路紧追不舍,遇到熟悉之人,便用扇子遮脸前行,也懒得打招呼,免得误事,就这样,直到进了一家酒肆。
只见孙氏踏着楼阶,上到二楼,阿枝赶紧和丫头跟了上去。
适逢店里伙计送菜下来,问道:“二位小姐,也是喝酒的?”
阿枝往楼上望了望,不见孙氏。
“喝什么酒,我问你,刚刚那位女子,去了何处?”
伙计迟疑了一下,笑道:“二位小姐若是来喝酒,那小的自然服侍周到,若是寻人,那小的可不奉陪啰!”
阿枝横了伙计一眼,摸出半吊钱,塞到他手上。
“你随便给我们上些点心茶水,不管多少,余下的钱,你收着便是,还不成吗?”
伙计滴溜一下眼珠,笑着点点头,一边把钱塞进怀中。
“好好,小的是不在乎这些个好处的,不过是句话罢了,二位小姐且上去坐着,”伙计用手捂住嘴边,又指了指楼上,轻声说道,“靠左边内侧的桌子坐着吧,便能看见你要寻的人!”
“谢了!”阿枝说着便和丫头上了楼。
楼上分成两边,各有竹帘子垂下来,以避人眼光,算是雅座。
阿枝听了伙计的,靠左边内侧的桌子坐了下来。
阿枝举起扇子,遮住脸,目光透过帘子与帘子之间的空隙,朝里面望去。
只见孙氏背对着自己,正与一男子对案而坐。
细看那男子,阿枝只差点喊出声来。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木小齐的丈夫,伍子满。
阿枝心中暗忖:原来孙氏与伍子满早就是相识的,这中间有何曲折?还是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吧。
伙计上楼送上茶点,说道:“二位慢用…”
阿枝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久留。
伙计连连点头,退下楼去。
阿枝将身子凑近了帘子,细细探视里面的动静。
只见伍子满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简单啊,几月不见,便成了国公的小夫人,嘿嘿,你说这上天,不是作弄人么,日后,你我如何相见啊?我之前对你的情义,通通都白付了?”
“哎呀,伍公子,如今我好歹也是国公的人了,以前用你的钱,还怕我还不起么?”孙氏一改在木府的作派,变得嗲声嗲气,眉目之间,尽是卖弄风骚。
伍公子摆摆手,笑道:“谁说要你还了?只要你依旧对本公子好,我日后还会照样给你钱花,说不准,我给你的,比我岳父给你的还要多哦!”
伍子满说着,便拉住孙氏的手,抚摸起来。
孙氏有些紧张,缩回手,赶忙往四周看了看。
“如今我可是木家小姐的小娘,你又是木家的女婿,说起来,便是你的小娘了,哪有女婿和自己小娘亲热的道理,让人知道了,我两可都担不起这个罪名啊!”孙氏语气中有些不安。
伍子满撇撇嘴,哼道:“罪名?那你给国公夫人下药的罪名,你就不怕吗?”
孙氏惊惶失措,张大了嘴,说道:“你…你可不要乱说…”
伍子满笑了笑,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你不过是一介乐伎,人尽可夫,这样的身分,怎么能进得了国公府?不是你下了迷药,国公夫人又怎会受你蒙蔽呢?”
阿枝在帘外听得一身是汗,果然自己猜得不错,这孙氏就是给木夫人下了迷药。
只听那孙氏答道:“我…我哪有什么药?国公夫人喜欢我,那是因我自有可人之处,用得着下迷药么?不过是给他木家生个儿子,难道还要什么贞洁烈女才成?”
伍子满嘻嘻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厚颜无耻的模样…”
孙氏装出委屈之样,娇滴滴地说道:“伍公子,我在你心中,就是个这样不堪的女子吗?”
“诶,你说哪里话,”伍子满竖起拇指,说道,“你在我心里,简直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中诸葛啊,只是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敢打国公的主意,你就不怕,我当众拆穿你吗?”
孙氏托着腮帮子,杏眼迷离的望着伍子满。
“我哪知道你是木家女婿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起啊,哼,可见,你以前对我,不过是虚情假意,甜言蜜语倒是说了不少,不过是哄我和你干那档子事罢了!”孙氏娇嗔地说道。
“嘿嘿,给你钱花,不就够了么,要知道我那多事情作什么?你别怕,我是疼你的,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此事,只要你肯和我继续作一对露水鸳鸯,这辈子,我都不会拆穿你的!”伍子满说着,便将身子挪到对面,和孙氏缠绵在一起,拉拉扯扯,打情骂俏。
阿枝看得满脸通红,眼前之景,无法入目,便赶紧对丫头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起身,离开了酒肆。
…..
再说木小齐,待孙氏走后,便赶紧来到了她的房门前,见有个小丫头正在收拾打扫房间。
“收拾完了吗?”木小齐径直走了进去,问道。
丫头站起身来,回道:“快了,马上就收拾完了,二小姐!”
木小齐点点头,说道:“嗯,收拾完了就出去吧!”
“是,二小姐!”小丫头便躬身往门外走去。
木小齐怕她告知别人,便说道:“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小丫头连连点头,回道:“是!”
“可听真了,千万不要告诉那姓孙的,知道吗?”木小齐再次叮嘱道。
小丫头忙道:“是,二小姐,奴婢绝不告诉一个人去!”
等那丫头走了,木小齐便掩上房门,细细搜索起来。
箱子柜子,翻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衣服包裹等等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通通摸索了一番,也不见异常。
木小齐找到最后,身子都累了,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之物,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道是误会她了?
木小齐把房间上下左右都审视了个够,却发现实在是没有任何藏物之地了。
木小齐失望地坐在孙氏的床上,气喘吁吁。
对了,这床下几层褥子,也是可以藏东西的,可得好好搜搜。
木小齐又起了身,将床上细细搜寻了一番,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就怪了,这孙氏果然是个品德端正的良家女子?
木小齐看了看床上,把目光移到枕头之上。
乍一看去,这枕头除了精美,倒也没什么特别,外面包着一层红色棉布,布上有绣一些花草。
木小齐只能寄希望于枕头之上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已无处藏匿。
木小齐将枕头放在腿上,摸出里面似是个长木箱子,忙将外面的布套打开,将里面的木箱子抽了出来。
木小齐又用手敲了敲,感觉里面有些空洞。
看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将箱子打开,木小齐便拿起箱子摇了一摇。
“嚓”的一声,从箱子的一端溜出一个长屉来,里面几个瓷罐子,掉到了床上,好在床上有褥子,这些瓷罐便也安然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