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儿笑道:“娘娘,其实,厌恶喜好皆藏匿于心,反而易与人相处呢…”
木小齐瞟了梳儿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昨日皇后说你,要多提醒本宫,莫误入此歧途,今日,你便听了她的话,指责起本宫来了,是不是?”
梳儿收敛了笑容,赶紧躬身拜道:“娘娘误会!奴婢只是一时口快,出言无状,请娘娘恕罪!但奴婢敢对天发誓,只效忠娘娘,绝无二心!”
木小齐笑了笑,说道:“是吗?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的话,你能不听么?”
梳儿答道:“奴婢只认自己的主子,至于皇后,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是了,终究奴婢地位卑贱,不敢逆了皇后心意,平日里,若得皇后教训,奴婢们不过是默不作声,只当是过堂风罢了!过后依旧只听主子的吩咐!”
木小齐安慰道:“梳儿,不必在意本宫说的话,本宫信你!”
梳儿忙拜道:“谢娘娘!”
这时有宫人走了进来,禀报:“娘娘,太姬派了人来,要见娘娘!”
木小齐只是愣了片刻,马上说道:“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宫人走了进来,拜道:“奴婢拜见娘娘!”
木小齐点点头,说道:“不必多礼,太姬找本宫何事?”
宫人躬身说道:“太姬备好了晚膳,请娘娘共进晚膳!”.
木小齐目瞪口呆,刚答应了太后,太姬又派人来请,自己分身无术,势必要做出取舍。
“这…你先回去吧,本宫稍后再答复太姬!”
那宫人微微一笑,说道:“是,娘娘!”
待宫人走后,木小齐向梳儿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何以太后与太姬都争着请本宫用膳?”
梳儿笑道:“每日都是如此,只是娘娘没有觉察罢了!”
木小齐木然望向梳儿,在梳儿的眼神中搜索答案。
“难道说,太后与太姬每日都在暗自较劲?”
梳儿点点头,决定和盘托出,不然,若是木小齐稍有迟钝,只怕会误了陆萱的大事。
“奴婢听说,太后与太姬打了个赌!”
“打赌?”木小齐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自己就是这个赌约的关键人物。
梳儿又点了点头,说道:“太后与太姬都钟爱娘娘,所以便立下赌注,看娘娘最终会向谁偏颇,谁便赢了,而输的人,则要永远离开皇宫,不准再回来!”
木小齐张大了嘴,惊得莫名其妙。
“这两个老太婆,是闲得发慌,还是吃饱了撑的,好端端的拿本宫下注,好不荒唐!”
梳儿笑道:“他们两人,相爱相杀多年,别人是看不懂的…”
“是吗?”木小齐缓缓说道,“那本宫今日该赴哪一位的约呢?”
梳儿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娘娘做何选择,太后与太姬宫中依旧风平浪静,并不会按之前的赌约行事!”
“他们只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这岂不成了他们消磨时光的把戏?看他们两人,一把年纪,倒象是三岁小儿?”木小齐嗤笑道。
梳儿笑道:“正如娘娘说的,平日里,两人可是好斗嘴的,象极了小儿家家的!只是争来争去这么多年,太姬终于和太后比肩同尊,太后却远不比以前高高在上了!”
木小齐想了想,叹道:“那今日便去太后宫中吧,你和太姬回复一声,明日本宫再去登门拜访!”
梳儿迟疑片刻,说道:“娘娘,恐怕不妥,虽然这个赌约有如儿戏,可娘娘若是去了太后那边,逆了太姬心意,定会让太姬暗生责备之心,这对娘娘是极为不利的!”
木小齐气道:“可本宫明明先答应了太后,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
梳儿摇摇头,劝道:“娘娘仔细想想便知,太姬之所以在这当口,故意让娘娘为难,便是存心试探娘娘心意的,等到明日,娘娘再去和太姬解释,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木小齐倍感烦恼,骂道:“真不让人安生!他们两个明争暗斗,何必牵扯本宫?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岂不让本宫一生都难得安宁?”
梳儿劝道:“娘娘息怒,太姬握着娘娘的把柄,不得不向她低头,娘娘不如早做了断,从此只认太姬,不认太后,反倒安生了!”
木小齐大惊,说道:“太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宫人的生死大权,太后不也掌控在手中么?当日浣衣局的女官,太后一句话,便要了她的命,本宫又怎么惹得起她?”
梳儿忙道:“娘娘放心,有太姬呵护,一切万事大吉!若既要讨好太后,又要讨好太姬,是不可能的事,到头来,只会招致双方的猜忌,左右为难!”
木小齐吁了口气,只得下定了决心。
木小齐最终去了康寿宫,派梳儿去寿安宫回复太后。
胡太后大怒,掀翻了满桌的菜肴。
……
天刚蒙蒙亮,高纬便来到了齐德宫。
宫人们惊醒,起身便拜:“拜见陛下!”
高纬径直走入偏殿,来到床边抚摸着木小齐的脸庞。
木小齐醒来,定睛一看,竟是高纬,顿时清醒了过来。
“陛下…”木小齐坐起身来,泪眼婆娑。
高纬搂着木小齐,说道:“从今往后,朕不再纳入新人,只守着朕的怜儿,就足够了!”
木小齐欣喜万分,泪流满面,说道:“陛下,这是真的么?”
“君无戏言!”高纬边说边亲吻着木小齐的面颊。
木小齐哭道:“好在陛下今日说了这些话,不然妾身的心都要碎了,只怕是不能活了…”
“不准说傻话!”高纬帮木小齐擦了擦眼泪,笑道,“朕对你的承诺,绝不食言!”
“谢陛下!”木小齐抹着泪说道。
高纬对一旁的梳儿招招手,说道:“快替娘娘梳妆,朕要带娘娘上朝!”
梳儿忙上前说道:“是,陛下!”
梳妆完毕,高纬带着木小齐共入朝堂。
众臣皆拜:“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计奴高声说道:“拜淑妃娘娘!”
众臣又拜:“拜见淑妃娘娘!”
唯唐邕,赵彦深,綦连猛三人无动于衷。
高纬说道:“三王为何不拜淑妃?”
唐邕沉着脸说道:“朝堂之上,只拜天子,不拜妃嫔!”
高纬不悦,说道:“你们…淑妃乃朕之宠妃,天子之妻,为何拜不得!”
唐邕略带傲慢的说道:“若于后宫相见,臣自然该行礼参拜,而朝堂是议政之地,后宫女子本不该入内,是以不拜,请恕臣无礼!”
木小齐抚了抚高纬的胸膛,娇声说道:“拜与不拜,妾身不在乎,妾身只要陪着陛下就行了,别的人做什么都与妾身无关,陛下切莫因此事动怒,气坏龙体!”
高纬握着木小齐的手,横了唐邕三人一眼,气道:“此处不让朕开怀,朕自有开怀之地!大将军何在?”
高绰笑嘻嘻地走了出来,躬身拜道:“臣在!”
高纬大手一挥,说道:“走,你带朕找乐子去!”
高绰乐呵呵地说道:“是,陛下!”
众臣一脸愕然,愣在当场。
高纬瞟了他们一眼,哼道:“退朝退朝!”
众臣只得拜道:“恭送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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