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放置了一个巨型陶缸,陶缸内,又放入了千只蝎子。
高绰兴冲冲地叫道:“皇帝哥哥,淑妃娘娘,请看!”
高纬和木小齐往缸内一看,密密麻麻的蝎子爬来爬去,极为瘆人。
木小齐撇撇嘴,皱起了眉头。
高纬倒是兴致勃勃,问道:“接下来做什么呢?”
高绰答道:“这些蝎子饿了两日了,如今若是有个活物丢进去,不过眨眼工夫,便只剩下一堆白骨,场面煞为壮观,皇帝哥哥可想一睹为快?”
高纬愕然问道:“哪来的活物,平日里这毒虫以何为食?”
“蛆虫皆可为食,人肉…也未尝不可啊…”高绰诡异一笑,面目阴森。
“人肉?!”高纬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高绰点点头,说道:“天牢内那些等死的重犯,便是人肉啊,皇帝哥哥!”
高纬大悟,拍手叫道:“来人,带死囚!”
不多时,便有几名成年男子,被押着带了过来。
高纬有些迫不及待,问道:“现在又该如何?”
高绰走到一壮汉边上,对一旁的侍卫说道:“把他衣服脱光,捆绑手脚,丢进缸内去!”
侍卫们不敢违抗,便扒了那死囚的衣衫,绑起手脚,任他哭天喊地,也毫不怜悯,只是把他抬了起来,丢进陶缸之内。
刹时千只蝎子爬满肉身,啃食起来,一片血肉模糊。
那男子手脚被缚,无力反抗,只得张嘴大叫,那些蝎子便又顺其口鼻,啃起舌头来。
高绰看得心花怒放,两眼发光,疯狂地笑个不停。
高纬好奇之心战胜了恐惧,也看得津津有味。
木小齐只觉得一阵恶心,忙伸起衣袖捂住双眼。
那缸内男子拼命挣扎着,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却只剩下一具白骨,连着些未曾啃尽的皮肉脏腑,直挺挺的坐于缸内。
高纬兴奋地扒开木小齐的衣袖,说道:“怜儿,快看,真是神奇,眨眼便成了一具骨头了!”
木小齐勉强挪开了手掌,就见缸内坐着一骨血肉模糊的骷髅,依旧有些蝎子还他他身上爬着,甚是恶心!
“怎会成这般模样?”
高绰笑道:“越是绝妙之处,娘娘越是没有看到!可惜啊,可惜!”
高纬摆摆手,说道:“无妨,再丢一人进去,让娘娘开开眼!”
高绰又指着另一个男子说道:“把他丢进来!”
那几个死囚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浑身哆嗦,拼命的求饶。
高纬板着脸说道:“你们个个都是死罪,顷刻毙命,总好过凌迟处死,可是少受好多罪呢,算是你们的造化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话间,侍卫们又扒光了一人衣衫,丢进陶缸之内。
惨剧重演一片,只是蝎子不如之前那般饥饿,啃得慢了许多,待到这人气尽之时,身上皮肉所剩无几,但脸上只有少许伤口,依旧是个人的模样。
这一次,木小齐没有遮掩,从头到尾看了下去,既觉恐怖,却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快感。
“好不残忍!”
木小齐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
高绰忙道:“娘娘不用忧心,用这些虫子替他们超度,也算是他们临死前的一件功德呢!”
高纬呵呵笑道:“可不是吗?这些人做尽坏事,罪不可赦,临终能以肉相哺,喂饱这些虫子,也算是为他们自己赎罪了,嗯,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是一举多得啊,皇帝!”高绰在一旁轻声笑道。
高纬看了看高绰,摸摸腮帮子,会意一笑。
按高绰的意思,至少也是一举三得,还有一得,便是让人大开眼界,开怀解忧啊!
……..
“太姬,此时该是铲除三王势力的时候了!”
这日一下朝堂,祖珽便直奔康寿宫,拜见陆萱。
陆萱怔了怔,问道:“好端端的,为何要行此事?”
祖珽笑道:“他们不除,实乃太姬的心腹大患啊!太后能屹立不倒,全是仰仗这三王,恕臣枉自猜度,太姬心中,对此三人,难道不曾视之为敌?”
陆萱笑了笑,说道:“三王乃几朝元老,实为忠臣,有他们辅佐皇帝,倒能让我等省不少心呢,我倒未曾将他们视为敌人!”
祖珽尴尬一笑,说道:“那…是臣小人之心了!不过,若他们之中,有人曾是琅玡王的同党,太姬又将如何处置?”
陆萱听罢,心头一震。
“琅玡王谋反一事,过去好几年了,为何丞相今天才追查起他的同党?”
祖珽点点头,说道:“也是凑巧!臣曾让人收买了赵彦深的小妾,花了不少金子,从她手上买得一封密函,上面写的全是声援琅玡王的叛逆之词,落笔处还有綦连猛的签名,琅玡王事败之后,这封密函便被藏匿起来,不见天日,而他们的反心,便也从此被掩盖了!”
陆萱皱起了眉头,沉吟半晌,才问道:“如此紧要的东西,何以他不早些销毁,反而要保留至今?你拿到的密函…可是真的?”
祖珽点了点头,幽幽说道:“太姬竟然不信臣了?”
陆萱笑了笑,宽解道:“不是不信你,终究事关重大,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万一是那小妾争风吃醋,造出个虚无之物,来害她家老爷,也不是不可能的,女人的心思嘛,你是不懂的!我啊,是不想让人蒙受不白之冤!”
祖珽得意笑道:“太姬仁慈!不过,臣已让人验过签名了,绝对是出自他们二人的手笔,这一点,还请太姬放心!至于赵彦深为何不曾销毁这封密函,臣猜测,定是还有一封握在綦连猛手中,虽然他们身处同一阵营,可是彼此之间,又有诸多防范,万一哪天二人反目,这封密函倒可以互相制约,不会变成害人的把柄!”
陆萱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所以,此中并没有唐邕的签名?”
“正是呢!”祖珽呵呵一笑,说道,“若臣有心害三王,岂不是连唐邕的名字也一起写上去了?”
陆萱也呵呵连声,笑道:“嗯,是我多心了!丞相莫怪!”
“太姬言重了!”祖珽拱手说道。
陆萱收敛了笑容,正声说道:“别的事,我都能忍,唯拂逆皇帝者,我不能忍,既然他们二人,曾与高俨有私,那朝堂之上,便再也容不下他们,丞相,你看着办吧!”
祖珽应道:“是,太姬!臣料定,只要将这密函呈与皇帝,皇帝定会降下大罪,处置二王,从此朝堂之上,便只剩下唐邕一人,孤立无援,便也就不足为患了!”
陆萱欣然一笑,说道:“嗯,如此甚好!”
祖珽灰蒙眼珠一转,岔开了话题。
“太姬,听闻这淑妃秉性不淑,与皇后无从相比,实不当居高位,朝中众臣也各有议论,而太姬却将她认为女儿,这着实让臣有些不解!”
陆萱不愿直抒心意,只是呵呵笑道:“宫中的事,定是裴氏和李氏说与你的吧?”
祖珽也不避讳,干脆拜道:“太姬英明!”
“不管淑妃是何秉性,但我该交待的,也都交待她了,裴氏和李氏进了皇宫,皇帝对他们也算礼待吧!”陆萱幽幽说道。
祖珽连连点头,说道:“那是,承蒙太姬关照,皇帝对他们恩宠有加!依太姬看来,裴氏和李氏,可能入得了太姬的眼?”
陆萱微微一笑,说道:“嗯,算得上是美人!”
祖珽趁机说道:“若太姬对他们有意,臣一定会交待下去,让他们听命于太姬,效忠于太姬!”
陆萱答道:“丞相有心了!”
祖珽颔首说道:“臣应该的!”
陆萱不置可否,实为对裴氏和李氏二人并不抱多大希望,若应承了下来,反而还要周旋在木小齐和他们之间,岂不是为自己生出许多麻烦来?
……….
次日早朝,大臣拜完皇帝,又拜淑妃,三王依旧无动于衷,始终不愿给妃嫔面子。
高纬脸上挂着冷笑,瞟了三王一眼,拿出一物铺于案上。
“宜阳王、山阳王何在?”
赵彦深和綦连猛对望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臣在!”二王上前一步,躬身拜道。
高纬冷冷说道:“即日起,赵彦深、綦连猛二人,削王位,除官职,从此不得再上朝堂议事!”
二王听闻,犹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邕大惊失色,上前奏道:“陛下,二王犯了何罪,何以受到如此重罚?”
高纬拿起桌上之物,狠狠抛到唐邕面前。
唐邕俯身捡起,才发现是封密函,忙打开细细审阅。
高纬哼道:“只道他们二人对朕忠心,谁知他们却一心向着琅玡王!晋昌王,你仔细看看,这联名书上,是不是在夸琅玡王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堪当大任,敢为天子?”
唐邕展开信函,一字一句,全都看在眼里,果然如皇帝所说,字里行间,全是在推举琅玡王,这可让他心急如焚。
“陛下,二王为人谨慎,行事稳重,若真有写过这样的联名书,为何会留至今日,自招祸患?敢问陛下,这封书函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