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点点头,说道:“他说,太姬把持朝政,祸乱朝纲,实为大齐之害!他定要放手一搏,将太姬驱离皇宫,连同我和提婆,全都赶出朝廷…”
“凭他?”陆萱面色大变,眼中冒火,怒道,“不过一个庵人,凭什么质疑我?这些年来,我陆萱费尽心血,为了皇帝,为了大齐,鞠躬尽瘁,忠心耿耿,在他口中,却只是祸乱朝纲的小人?岂有此理!”
祖珽劝道:“太姬切莫动怒!他既然要与我们为敌,那我们可得早做防范啊!”
“早做防范?”陆萱冷冷一笑,说道,“如此被动,只会担惊受怕,日夜不安,不如先发制人,让他自投罗网!”
祖珽忙问:“太姬,如何先发制人?”
陆萱点点头,笑了笑,说道:“崔庆隆让计奴,在内侍省挑选三千可信之人,听他号令,很明显,他是在等待时机,不如…就让本太姬给他一个时机!”
“太姬英明!接下来,要做何安排,太姬只管吩咐!”祖珽恭谨说道。
陆萱呵呵笑道:“此事,便不劳丞相费心了,我自有安排,丞相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我倒要看看,后宫之中,还有谁是他的同党?”
其实陆萱此时,已经怀疑木颉丽了,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仅凭崔公公一人,是很难完成的,而木颉丽与崔公公走得如此之近,不得不让她猜忌,只怕木颉丽也会参与其中,自然又有木颉丽的支持者会共同举事!
……
不过几日,秦文便升为六品“尚药监”。
这对陆萱来说,实在不在话下,如今大齐朝廷官员的任免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又何况,小小的太医院的人员升迁降职?
接下来,便是高兰带秦文去见皇后木颉丽了,可在这之前,陆萱不敢大意,可得再好好交待一番,免得母子连心,让木颉丽看出其中端倪。
当日,秦文便被召到了康寿宫。
“秦文,奶奶问你,你今年多大了?”陆萱柔声细语,只当是一次演练。
“奶奶,我今年十五了!”秦文笑呵呵地说道。
“错了!”陆萱指了指秦文,略带一丝紧张之情。
秦文忙道:“既是奶奶问我,我自然如实禀报,不敢有任何欺瞒!若是别人问我,我便说十六有七,绝不敢忘了奶奶的吩咐!”
陆萱这才松了口气,依旧笑靥如花。
“这就对了!还有啊,当初,你入太医院,是借丞相之名,未曾提及奶奶,对不对?!”
秦文点点头,回忆起当日情形,说道:“丞相只说我是他远房亲戚,之后,他们也都当真了!”
陆萱笑道:“甚好!如今,你可是要去见皇后了,若她问起来,你可千万记住,只说是丞相的远亲,可别说出自己的身世来!”
秦文愣愣地答道:“是…奶奶…只是我的身世…与婚事有何干系?”
陆萱自然不能说出实话,只能顾左右而言其他了。
“你如今虽然升为六品,可终究位分太低,与大公主成婚,依旧是门不当,户不对,提及你的身世,更是可怜,家中竟然寻不出一个亲人来,只会让人看低!若有丞相这座靠山,自然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少些菲薄之言,是非口舌,总是好事!”
秦文连连点头,似有所悟。
“怪我少不更事,不懂人情世故,谢奶奶指点!”
陆萱笑道:“身在俗世,难避世俗!对了,如今奶奶已是太姬之尊了,宫中等级森严,以后有外人在,只可叫我太姬,不能再叫奶奶了!”
秦文怔了怔,难掩尴尬之色,说道:“是,奶奶,哦,太姬…”
陆萱摆摆手,笑道:“若无外人在,就不必如此拘礼!”
“是,太姬!”秦文见又叫错了,此时四下无人,还该叫奶奶,便挠挠脑袋,改口道,“是,奶奶!”
陆萱望着秦文稚气纯真的模样,笑个不停。
可是心中,慢慢升起一股愧疚之情,自己早知他身世,堂堂大皇子,却只落得服侍他人的卑贱命运,岂不是我陆萱的罪过?
……
这一日黄昏,高恒在祥德宫用罢晚膳,与木颉丽小蝶正聊些功课之事,宫人便进来通传。
“禀皇后,大公主求见!”
高恒呵呵笑道:“母亲,大公主姐姐该是为了婚事来的!”
木颉丽与小蝶相视会意,笑了笑,点点头,对宫人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便见高兰牵着秦文的手,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拜见母后,小蝶阿姨!”高兰笑盈盈地行礼,脸上略有羞意。
秦文也赶紧拜道:“拜见皇后,拜见夫人,拜见恒皇子!”
木颉丽见到秦文的这一刻,呆了半晌,眼光不由得随着秦文的脸庞,不停转动。
这眉宇之间,有些似曾相识的神色…
“你走近些…你叫什么名字…”
木颉丽心里泛起波澜,升起一丝奢望。
秦文莫名看了看高兰,高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秦文上前几步,不安地答道:“回皇后,臣姓秦名文…”
“秦文?”木颉丽重复着他的名字。
高恒不知所以,信口笑道:“母亲可还记得他?他便是我常说起的秦文哥哥!”
“你今年多大了?”木颉丽心有疑问,脱口而出。
秦文恭谨说道:“回皇后娘娘,臣今年十七了!”
“十七?”
木颉丽有些失望。
可此时此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逼着木颉丽追问秦文的身世。
“那…你是哪里人氏,宫中可有亲人?”
“臣是沧州人氏…”秦文说了一句,想起陆萱的叮嘱,可不敢说出实情,便又说道,“臣是丞相的远亲,因家中世代行医,自小钟爱医术,故托丞相将臣送到了太医院,以求深研医学!”
木颉丽吐了口气,有些沮丧。
“你是祖丞相的远亲?”
秦文点点头,答道:“是的,皇后娘娘!”
木颉丽苦笑着看了看小蝶,失落地摇摇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小蝶观木颉丽面色,就知她心中藏着惊涛骇浪,瞬间却变成冰凝湖面之后的绝望,便也只是摇摇头。
高兰看看众人,诧异问道:“母后,阿姨,你们是怎么了?”
木颉丽掩饰道:“常听恒儿提起他,只道是个寻常人物,今日见了,却是气宇非凡,故有些意外了…”
高兰拉着秦文的手,颇感自豪地说道:“当然了,本公主挑选的驸马,自然不是俗人!”
一番话说得秦文面红耳赤,只低下头去。
木颉丽点点头,笑道:“甚好!”
高兰喜滋滋地说道:“那母后算是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木颉丽看看二人,笑了笑,说道:“母后答应你们…”
“谢过母后!”高兰欣喜不已,又兴奋又羞涩地望着秦文。
秦文忙也拜道:“谢皇后娘娘!”
二人拜别了木颉丽的小蝶,携手离去。
木颉丽心有顾虑,喃喃地说道:“第一眼是觉着象皇帝的,如今再看,倒又觉着不象了…”
小蝶叹道:“说不象便不象,越看越不象了!”
木颉丽虽然咬着牙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可是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若万一这秦文就是高乐,岂不是犯下大错,害了他和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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