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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了,何家势大,终不可久持,阿黎作为陛下的一把剑,最最合适不过。”雍寒山哂笑,有些自嘲意味,“阿黎固执,臣又替不了阿黎,到最后不过放任而已。陛下支开阿黎恐怕也不是为了劝服臣,陛下有何吩咐,臣自当洗耳恭听。”
“清岩,是朕需要你帮忙。”成安帝语声郑重,“昌王,朕容不下了。”
雍寒山目光微沉,意味不明,何家雄踞一方,作为昌王的外家,自然也就成了昌王最大的羽翼,而何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成安帝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能容到现在,也是因上璋内外局势所迫,如今边境尚算安稳,天下诸国之间风波尚未真正涌起,可不正是安内的最好的时机?
这两年在黎绍封地暗中增兵,重征粮赋;与陈国一役,何家暗中数次联通敌国皆授意于黎绍,好在雍黎机敏,也未曾出现大的乱子;云州铁矿一出,昌王私下派人寻访,企图私占……如此种种,昌王不臣之心早已显露。
“陛下对臣如此推心置腹,臣怎敢推辞?”雍寒山冷笑,嘲讽之意不掩。
“当年之事,朕这些年也想明白了些,纵然朕怨你,但除了你,能让我信任的人,真的不多了。”
“朕知道,阿黎心有不安,你又何尝不是心有芥蒂,十分防备?朕也曾想过,若有一日璟王府作出对不起朕的事,朕该如何?但到最后这种假设,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成安帝自嘲一笑。
“我这几十年,一步步集权,一步步稳定朝局,这其中不乏斩于我手的世家权贵大族,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上璋有一个稳定的朝局,为了上璋于诸国之间鼎立,不至于丢失一寸一毫土地。”
“那微臣真是多谢陛下信任了。”雍寒山起身,怒道,“你要集权,你要稳定朝局,臣无话可说。但你看看你这么多年对阿黎做了什么,你一步步把她推向顶峰,却未曾给她一丝一毫护佑,若有一日她支撑不住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木秀于林,行高于人,历来前鉴世人皆知,臣不愿阿黎覆车继轨。”雍寒山丝毫不给成安帝面子,“阿黎固执,一往无前,我不能拦着,到底这是我对不住她的地方,我只能尽我所能暗中给她助力。”
“阿黎视陛下不同,若陛下当真怜悯爱护她,请你多为她考虑考虑,荣宠之重于她而言有害无利,她姓雍,她是我璟王府嗣子。”
成安帝沉默,眸中沉凝,良久绕到书架后,自暗格中取出明黄色锦缎为面的玉牒,翻到某页递给雍寒山。
雍寒山诧异,玉牒石记,十年一起,存者朱书,死者墨书,本不是他这样的外姓能看到的,但成安帝目光坚持,他只得接过,顺着那一页看下去。
目光停在朱笔写就的“黎婴”二字上,雍寒山心中顿时就想起了从前的那个秘而不宣的甚至可看作玩笑的决定,只是当时一切都并非是如今的局势,他不可置信地开口,“黎婴是谁?”
成安帝不答,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当年阿络执意出征,朕原本不同意的,但是她过来见我,提出了这样朕拒绝不了的交换条件,最后容不得朕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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