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一脸茫然,“将军,万历三大征,是个什么东西?”
杨炯又看向石锤等亲兵营的将佐,一个个也都是一脸茫然。想了想,杨炯又问,“东虏,东虏听过没有?”
这回有人站出来了,石锤试探性问道,“将军,你说的是朝廷加征辽饷,要对付的那股辽东野人吧?”
杨炯终于笑了。
嗯,找到切入点就好了!
于是,杨炯和颜悦色地对大伙说道,“嗯,石兄弟说得对,加征辽饷的确是为了解决东虏的问题。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建国称号,并发兵抚顺。自此以后,辽东问题一直没有解决,至今现在,局势更加艰难,朝廷大军已经退守到宁远、锦州一线了。”
大伙听了,面露好奇与激愤。
杨炯继续说道,“……万历年间,朝廷九边军镇的军费开支,为三百八十万两。但辽东战乱开启后,为抵御东虏,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始,到天启元年,短短四年的时间,辽饷用银就高大一千七百二十万两,相当于每年支出辽饷四百多万两。”
石锤张大嘴巴插了一句话,“他娘的,竟然花这么多银子!这么多银子,到现在还没平定东虏!朝廷在辽东的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杨炯看向大伙,就着石锤的话往下说,“大伙说说,这东虏该不该平定?”
……
刘子安第一次见到了衡州城。
跟郑芝龙谈妥后,刘子安便与芝娘匆匆道了个别,然后日夜兼程赶往衡州,一路上都是骑马,裆部都磨破皮了。
不过,刘子安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去计较裆下的疼痛,只想着尽快进衡州城,尽快去杨府,尽快见到杨西施。东虏不是海盗,有地盘,有官府,有善战的军队,不是根基不稳的海盗家族可以比拟的。打得过郑芝龙,不能说就能打得过皇太极。
若是东虏好平定,辽东军将里,难道就没有人想立下这不世之功?!小屠夫,小兄弟,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听老哥哥的话才不会走弯路,出大事!
怀着这份念想,刘子安心情忐忑地递上了拜帖,生怕杨西施不肯接见他。在刘子安看来,虎山军就是一支地地道道的私军,完全唯小屠夫马首是瞻,那些营指挥使、千夫长在小屠夫面前,比兔子还要乖巧几分。唯一有资格,有能耐说服小屠夫的,就是小屠夫他娘了!
一阵忐忑后,刘子安如愿以偿进了杨府。
杨西施已经在大堂等刘子安了。看过拜帖,杨西施很是纳闷。这刘子安不过是虎山军的一个幕僚,怎么径直跑到杨府来了?
刘子安见到杨西施,片刻震惊后,致歉道,“仓促求见老夫人,实在是有要事禀报。”
杨西施见刘子安面相年龄比自己要大,便神色稍缓,点了点头,示意丫鬟们端上茶水喝点心,并轻启朱唇,“刘先生,请坐!”
刘子安依言坐下,随即说道,“当下,将军正在谋划远赴辽东、抵御东虏。我正是为了此事前来!实在是叨扰了!”
杨西施眼皮一跳,但神色未变,平和地说道,“刘先生言重了!”
刘子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将军天资聪颖,天分过人,治军统兵,自是没得话说。不瞒老夫人,当日我便是广东都司衙门的都指挥使,英德一战后,因同僚嫉妒陷害,这才投了虎山军。不过,我对将军远赴辽东去抵御东虏这个事,不看好,不同意!”
杨西施面色平静听着没吱声。
“……在我看来,虎山军到如今,有名分,有地盘,其势已成,不必也不宜轻举妄动。何况,这辽东乃苦寒贫瘠之地,将士们到了那里,水土不服,地形不熟,且给养困难,实在是用兵之大忌哩!我这趟冒昧前来,就是想请老夫人出面,劝阻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虽说,国难思良将!可良将不是好当的。一个不小心,就是埋骨沙场。埋骨沙场也就罢了,怕就怕,死了还被人泼脏水,背上万世骂名哩!”
“我就是现成的事例。沈犹龙那老匹夫,妒贤嫉能,打了败仗,就想弄死老子好安上罪责!老夫人定要劝住将军哩!辽东军将靠不住,朝廷也未必靠得住——若是靠得住,就凭辽东那点地盘那点人,辽东战事哪里拖得到今日,还弄成如今这般糟糕局面……”
杨西施听了,还是面无表情,只不过眼神幽远。
喜欢明末屠夫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明末屠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