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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湖初行镖(1 / 1)

天还未亮,袁小七与慕琳儿已经到了江风镖局。慕琳儿背着双剑,而袁小七只背了一只行囊。五名镖师并两名马夫已经将货物装在两辆骡车上。用骡车一是比马车快些,再是骡车稳当些。见过江左堂后,领了腰牌,一行人由一名镖头带领,连忙趁早上路。

此行路途不近,要从江庆城走到二百里外陇定城,来回五日行程。袁小七跟几位镖师打过招呼,发现三师兄心心念念的江雪姑娘并不在这队伍中,看来应该是跟江源,孟陆他们同行。

慕琳儿和袁小七在后面骡车上,前面镖头骑马先行,两辆骡车依次排在后面。还有四人在两侧步行,故而速度不快。慕琳儿一脸不高兴,数落道:“小七,你看你,虽说你聪明些,可就是没个耐性,诸般兵器,你都学一学,却都不长久,现在也没个趁手的武器。你看大师兄跟四师兄用剑,二师兄用枪,三师兄跟五师兄用棍,皆是专注于其上。再说出门在外,你好歹也得带件武器吧,真遇到剪径山贼,空手跟别人打?”袁小七不断点头,笑道:“是是是,师姐教训的是。”神情却满不在乎。慕琳儿解下双剑,拿起一把敲敲袁小七脑袋:“真是要被你气死,喏,你先用这把剑。”慕琳儿的双剑,剑身修长,一把剑身稍宽,一把剑身纤细,但一看便是女子用的。袁小七连连摆手:“师姐,你留着吧,我用不着的。”慕琳儿却一把将稍细些的一把塞到袁小七怀里,“恶狠狠”道:“你给我拿着!”袁小七只得老大不乐意地收下。慕琳儿叹道:“唉,什么时候你娶了媳妇,最好是个母老虎,让她管住你才好!”袁小七哈哈道:“师姐,你才应该早些嫁出去,不然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儿家。”慕琳儿举剑要打,袁小七连忙翻身下车,换了一名镖师上去,笑道:“我还是走着安全些。”

行过三十里,风平浪静。忽而镖头调转马头,示意先停下。袁小七侧头一看,原来前面路上有道木头卡子拦路,这是遇到贼了。镖头姓王,是个有经验的老镖师,长得凶神恶煞。翻身跃下马来,往前走了几步。路边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一脸横肉,浓眉边生了一枚硕大的痦子,提刀站在卡子前,叫道:“吃得谁家饭?”王镖头回道:“吃的朋友饭。”“穿的谁家衣?”“穿的朋友衣。”王镖头随即上前,塞了些银两,贼头放下刀,笑道:“老远就看到你们的江字镖旗了。王老兄近来可好?”说罢挥挥手,林子里又出来两个小喽罗,搬开卡口。王镖头道:“嗨,什么好不好,我们这些唱戏的,靠兄弟们面子混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啦。”贼头道:“老哥啊,我们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也知道,江湖不太平,又来了几波饿死鬼抢饭吃。你看,这逢年过节,还要靠你们多救济则个。”王镖头跟贼头勾肩搭背,笑道:“这个自然,我回去就跟江总镖头说,多给你们些供奉。”两人哈哈大笑。

一行人先过了卡口,袁小七半懂半不懂。王镖头与贼头聊了会儿,骑马追上来。到了袁小七身旁时,看他一眼,笑道:“袁小子,头回跟镖吧?”袁小七点点头。问道:“王镖头,刚才?”王镖头哈哈大笑:“你还得多出门才是。刚才那伙贼是与我们镖局有交情的。开头问的两句,是走江湖的行话,希望山大王给个面子。若是交情浅的,还要多说几句。我们江字镖旗在那,话也就不必多说。不过你要记住,若是贼头说‘亮青子’,那就是要打了,这时候要么贼被打跑,要么我们死,绝无第三种情况。”袁小七点点头,开镖局的自然要黑白两道走。刚才过来时,袁小七留意到路旁山林间有刀光晃动,就是藏着的贼人了。袁小七往慕琳儿那边看了一眼,慕琳儿眉宇之间很是不快。也难怪,慕琳儿性子直,即使镖局与山匪有交情是常识,可还是有些看不惯跟盗匪称兄道弟。袁小七想,怪不得师父说盗神一事不能告诉师姐,若是说了,非得父女决裂不成。

再走了二十余里,便见到一座客栈,外挂着一面杏黄旗子,写着“迎远客栈”。下面还有几字略小,“正宗青梅酒”。王镖头挥挥手,叫道:“弟兄们,今日走了有半程了,今晚便在此处歇脚,明日天亮上路!”众人欢喜答应。店里小二看到王镖头来了,连忙迎出来,笑道:“王达官人(民间管镖师叫达官或达官人)来了,老规矩?”王镖头点点头:“老规矩。”小二应了一声,回头喊道:“大房一间。”随即跑到后门开门,把骡车牵进去,几人卸了车,牲畜牵到院角棚里吃料,两个镖箱抬到房里。掌柜拿来钥匙递给王镖头,笑道:“房间给您打扫干净了,您先歇着,饭菜一会就来。再送您一壶烧酒。”王镖头拉住掌柜:“掌柜掌柜,谢您了。酒就不喝了,明天还有路要走,喝酒误事。多加些白米干饭我就感激不尽了。”“行嘞,您稍等。”王镖头拱手道:“生意兴隆您呐。”

袁小七打量镖箱,可真不轻快。镖箱是镖局为押镖定制的,一个镖箱少说也有百多斤重,榆木疙瘩制作,外面悬挂大锁,内有暗锁货物进箱后再贴上封条。袁小七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呀。”慕琳儿跟过镖,说道:“押镖的规矩,镖箱里是什么,镖师是不知道的。封条贴上,镖没押到不能打开。你就甭瞎寻思了。”慕琳儿继续道:“还有啊,镖师路上歇息不住生店,不住易主的店,不住新店,武器不离身,镖物不离人,,,,,,,”袁小七连忙献上赞美之词,以求清静。

千里外的京城。一只黑隼落入紫禁城,停在一个宦人包着厚锦绣的手臂上。宦人从黑隼脚上取下一封信来,匆匆跑进御花园。

御花园宁心湖岸边,一个白发身影伏在栏杆边上,将信件丢到水中,抓了把鱼食投入湖中,无数锦鲤浮出水面,争先恐后抢食。白发人披散着头发,面白无须,声音尖细,轻笑道:“云中龙?好大的胆子。给我添乱,莫不是不想活了。区区一介白衣,真以为能撼动我的天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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