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哈哈哈。哎，你老说你爷爷，你爷爷在哪呢？”
“在城外呢。爷爷最近生了病，只得我来讨饭了。”
“城外？为何不在城里。”
丫头小嘴撅起来，一脸委屈，正要说话，听到街上传来喧哗声音。丫头脸色立刻变得惊恐起来，要往袁辰玉身后躲。街头一些个小贩连忙挑着担子逃之夭夭，原本热闹的街道霎那间变得肃静了许多。
袁辰玉抬头看去，街头一名挎刀捕头正带着几名捕快走过来。那捕头却也认识，马文轩来时，他也曾跟着来过一次，因此有过一面之缘，却印象不深，只记得姓燕。
燕捕头挎着刀慢吞吞走着，身后小捕快便有了狐假虎威的本钱，一家家店铺挨着搜查一遍，免不了踢翻些台面，强拿些东西。眼见快要走到芙蓉楼，燕华也看见了袁辰玉，连忙上前打招呼：“赵掌柜，近来可好？”燕华虽说心气高的很，谁也不服，甚至常常背地里骂那丘知县，但对马文轩却是极为敬佩。随着马文轩来了一次芙蓉楼，见马文轩与这赵掌柜似乎关系不错，因此，燕华对“赵掌柜”态度倒也不错。袁辰玉向来看不惯官欺民之事，而此刻自己身份不过是酒楼老板，也只得笑呵呵拱手：“劳燕捕头挂念，还不错。”
跑堂王二蛋端着几个肉火烧并米粥走出来，见了燕捕头赶忙把托盘丢在一旁桌子上，悄悄朝着袁辰玉身后缩着身子的小乞儿招手。丫头只是吓得发抖，并没有动。
燕华偏头，怒道：“你这小叫花子！还敢进城来，想死啊你！”一步跨出来就要揪住丫头。袁辰玉连忙拦住燕华，赔笑道：“燕捕头燕捕头，且息怒。这小乞儿可犯了什么罪名么？”燕华瞪了丫头一眼，道：“嗨，这不是过不久府衙来人嘛，知县大人说了，这祁封城里不许有乞丐，否则让府衙的老爷们看了碍眼。再说这些该死的穷鬼乞丐低贱的很，手脚不干不净，说不得就干些违纪之事。要是牢里有空，就该把他们统统关到牢里去，饿死他们。”
“何至如此何至如此。燕捕头，这样，我见她可怜，有一些吃的给她，一会啊，我把这乞儿送到城外去，你看如何？”
燕华沉吟片刻，笑道：“赵掌柜倒是个善人。只是乱世里善人难做。也罢，这样也好。”又狠狠瞪了丫头道：“日后莫要再进城来，给赵掌柜添麻烦！还有那老不死的老要饭的。否则便把你们捉进牢里去！”丫头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嘴唇，硬是没哭出来。燕华拱手：“赵掌柜，兄弟还有公事，便不逗留了，告辞。”袁辰玉也笑呵呵客套一番。后头捕快过去，倒也没有搜查芙蓉楼。
待燕华一行走远了，丫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袁辰玉走进酒楼，向王二蛋望了一眼，王二蛋将丫头拉进酒楼，拿肩上抹布挑了干净的地方给她擦干净了眼泪。原本脏兮兮的小脸儿让泪水一浸，却显出几分秀气来。袁辰玉只道：“丫头，先吃东西。”未多说话。丫头也饿了，边抽泣边端起米粥来喝。袁辰玉将她手中的碗按下，拿起一个肉火烧塞到丫头手里，“一个火烧还怕吃穷了我？吃。”丫头双手捧着火烧，一小口一小口啃着边儿，仿佛生怕咬着馅了，袁辰玉哭笑不得。
趁着丫头吃饭，袁辰玉把王二蛋叫来，掏出些碎银来，吩咐道：“你去祥福布庄钱掌柜那里，给丫头买件儿新衣，再让老陈备辆马车，咱们一会儿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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