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穹心底又柔软了几分:“朕的栀儿这样良善,以后若是被人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她罚你跪了一整日,你还担心她的身体。
要朕说,她就是矫情活该,朕不过训斥了她两句,就承受不住疯了,将来还能成什么大事。”
曲栀缄默不说话,恍然间觉得皇上有点可怕。
她从前未出阁的时候听说,一个男人如果对生养自己的父母都不好,也不会真心待别人。
因为连父母都交不下这个人,还有谁会比父母待他更好,从而让他倾心以待呢。
而且那个郑芊芊疯得奇奇怪怪,到底是被皇上三言两语刺激了脑子,还是这么多年在深宫中受气委屈压抑,皇上没有安抚反而怒斥,于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了?”朱穹将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脸上:
“你别怕,一个疯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实在不行朕将她禁足。
以后你摄六宫之事,这后宫再无人敢轻视你。”
曲栀不是怕这个,她是怕唇亡齿寒,自己有朝一日重复郑皇后的命运,甚至下场还不如她。
但她什么也没说,正在努力学着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妾氏。
朱穹同她依依不舍,又腻歪了一会儿,方才过去上朝。
其实也不是多爱她,只是不想上朝。他想亲政,什么都自己说了算,但不想干活,太累。
最好像父皇那样找个忠诚的心腹和犬马,替自己把一切都搞定,然后自己一呼万应、坐享其成、享受人生。
奈何瑞王爷并不是他美梦中的合适人选。
早朝时,听着各部报上来的棘手之事:
“去年冬天不下雪,今年百姓的收成不好,依皇上看,当如何弥补损失?”
朱穹犯了难,国库空虚,也没多余的银子赈灾。而且减免百姓的苛捐杂税,也不是长远之计。
汪烛和童让集体沉默,他只好将目光转向兄长:
“依瑞王之见,当如何?”
朱瑞略略抬眸,语气淡淡:“回皇上,微臣不知。”
朱穹慌了,为何一向替自己搞定一切的兄长,突然撒手不管了。
“此事暂时搁置,待朕再想想罢。”
朱穹觉得施展“拖”字大法,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这事最后就会不了了之。
反正穷不过三代,并不是第四代就不穷了,而是穷人就没有第四代了。糊口都难,更讨不到婆娘,绝后了。
瑞雪兆丰年,天公不作美,他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让百姓收成不好的。
虽然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天赋皇权,朱穹心跟明镜似的,他也是普通人,只是会投胎而已。
这事暂且搁置后,他再次看向礼部:“满卿,朕与郑皇后,帝后大婚之事,定在了何日?”
上梁不正下梁歪,满阶有样学样,将皇上的“拖”字决学了个十成十:
“皇上,郑皇后病了,还是等她好起来再议罢。
不然皇后迟迟不见好,皇上大婚之时,闹出什么笑话,不光有损皇上颜面,而且也是不祥之兆啊。”
朱穹无语,只得默默将许多话咽了回去,退朝后,迫不及待的将兄长留了下来。
“兄长方才在朝堂之上,为何迟迟不肯开口帮朕说话?”
朱瑞神情依旧淡漠:“皇上,微臣是怕自己插手太多,会被有心之人传闲话,说微臣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会的。朕信你。”朱穹说完,怕他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谁敢这么说,朕拔了他的舌头。”
朱瑞淡淡,没再说什么。
冯初不在,朱穹突然慢慢的想起他昔日诸多好处来。
如果冯初在,会不会像效忠父皇一样,充当自己打手的角色呢。
他是皇上,世人就该都对自己惟命是从。
“兄长,最近怎么都没见冯公公?”
本来以为他会坚持一下,反复找机会跟太后解释,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呢?
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还没玩够呢。
“冯公公受了点伤。”朱瑞没再继续说下去。
朱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如果受伤了那便无用了。
不能被自己所用,他没有心情关心他什么伤,怎么样了,何日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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