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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傲的安奈瑟/纵使只有刹那(2 / 2)

“闭嘴,骗人的饭桶!我最恨撒谎的人,就跟臭侏儒一样!”挪尔威朝瓦莱泽的方向蹬了一下脚,从白毛毯上滑了一下。“滚吧。”

瓦莱泽站在原地良久,最后转身准备离开。贝伦感觉抓着他的力量变弱了,便猛地一扭身,瓦莱泽没有抓稳绳子,让他落在了地上。

贝伦用被绑住的双脚稳稳落地,然后奋力一跃瞄准台阶上的猎犬,张开嘴巴就要去咬。

猎犬们显然被唬住了,纷纷缩起脖子后退。瓦莱泽赶紧抓牢绳子一头,把贝伦拽了回去。猎犬被贝伦的挑衅激怒,皱起鼻头上前乱吠,贝伦不甘示弱,一边在地上扭,一边发出恶狠狠的低吼。

挪尔威松开虚抓狗绳的手,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盯着流口水的贝伦,连大厅里的其他人都伸长脖子过来看。“这是什么?”

“是杀人犯,大人。”瓦莱泽心想终于可以说正事了,“他叫贝伦,可能是个疯子,杀了巴斯克商会的佣兵。根据领内的律法,他应该被——”

“总管!”挪尔威的视线绕过瓦莱泽,看向一个老人。“杀人的人应该怎么处置?”

老人慢慢站起来:“应该被剥夺一切所有物,扔到庄园外的树林里。”

“可他不是人啊,”挪尔威指了指贝伦,“他是个杀人的疯子。”

老人一时语塞:“呃……律法中没有规定该如何处置杀人的疯子。”

“那我就把他留在身边好了。”说着挪尔威指了指三条猎犬,“这三个废物我不要了,把那个疯子拴上。”

“什,”瓦莱泽看着步步靠近的士兵,将贝伦护在身后,“他很危险,大人,您不能——啊!”

瓦莱泽说着,突然发出痛呼,贝伦趁他不注意咬住了他的手掌,差点把小拇指下面的肉咬下来。瓦莱泽忍痛扯开贝伦,刚才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挪尔威拍手大笑,说贝伦比什么猎犬厉害多了。“还有你,瓦莱泽。”年轻的公爵重新躺在椅背上,“如果你再不把熊猎来的话,我就把你关进牢里!你真是和我那传闻里的父亲一样不爱听主人使唤!”

贝伦的脖子上被套上了铁做的项圈,士兵把三条猎犬拉开,现在公爵宝座边上的栏杆是贝伦的了。士兵问公爵该如何处置这三条狗,挪尔威厌烦地挥手:“炖了。”

瓦莱泽黯然退出大厅,风雪刮在他的脸上,疤痕隐隐作痛。士兵把他的剑和贝伦的簿子都给了他,瓦莱泽接过触感出色的簿子,稍微顿了一下才把它藏进怀里。

公爵臣属尽数退下,只留下几个守卫和挪尔威。挪尔威看着他的新玩物,伸出手想要摸他,贝伦立刻张口回应,但挪尔威早有准备,把手缩了回去。

贝伦咬了个空,但他毕竟有野兽没有的体型,他转身跳起,竟然扑上了公爵宝座。成年男子投下的阴翳笼罩住了挪尔威,年轻人瞬间忘记了呼吸,他这才想起自己拴住的是一个人形的疯子,这疯子的眼里毫无对视同类的情感,只有看着食物一般的兴奋,喉头发出“吭哧吭哧”的怪声。

士兵急急冲来,用长矛把贝伦戳倒在地。挪尔威大声哭喊,尿湿了漂亮的白毛毯子。士兵赶紧过来安慰公爵:“大人,已经安全了。”

挪尔威的哭闹持续不断,引来了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胖女人。女人脸上铺满了白粉,红色的颜料从眼角夸张地勾起,睫毛都黏在一块。挪尔威喊了一声“妈妈”,立刻扑进女人怀里,把鼻涕抹在她的裙子上。

女人冷漠地把挪尔威推开,大力地给了他两巴掌,响亮的巴掌声让贝伦都抬起了头。“挪尔威从来不会哭!给我闭嘴!”

年轻的挪尔威被打得脸颊发肿,不过老夫人是两边各来了一下,所以肿得非常匀称。老夫人瞪着自己的儿子良久,突然又摆出一张笑脸,勾起的红色眼角妆怪异地扭曲起来:“你说对不对啊,亲爱的?”

士兵和挪尔威同时一愣,只见老夫人勾起一只手臂,把脑袋一歪,就像靠在什么人身上一样,晃晃悠悠离开了大厅。

挪尔威抹去眼泪,攥着小拳头站在宝座上,一个劲地踹椅背。“疯子,全都是疯子!我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抢走士兵手里的长矛,对着贝伦一顿猛戳,贝伦愤怒至极,又要扑过去咬他,但被士兵拼命抱住。挪尔威不停地戳他,戳得贝伦身上全是小洞,误把捆住贝伦双手的绳子划开,贝伦想要抓住挪尔威,但无法挣脱士兵的钳制。

所幸挪尔威力气不是很大,长矛都没有伤及骨头,矛尖渐渐被染成红色,贝伦半举双臂想要挡住攻击,却连手上也被戳出了伤痕。

“我讨厌疯子!”挪尔威一边大叫一边踹贝伦的头,贝伦终于支持不住,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士兵将贝伦放开,他跪在宝座扶手边上,后背不停起伏。

挪尔威抓起他的头发朝他吐口水:“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吓我,我就用矛戳你,听到了吗!”说罢甩开贝伦,和士兵一起离开了大厅。士兵为了哄小主人开心,说英菲宁王妃写了一封信过来,信封上满是玫瑰花香。

“阿姨终于来信了!我都等了七天了。”挪尔威露出和年龄相配的笑容,赶紧跑去书房,一边走还一边问士兵有没有偷看,他要亲自拆封。

贝伦躺倒在地上不断喘息,血在布甲和身体之间滑动,直到黏在后背上。他将手伸进怀里,食指上沾出一点血出来,在地上画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正方形,但在结尾的时候血液不够用了。

年轻人觉得生气,把手重新伸进怀里,忽然皱起眉头抿起嘴唇,拿出手来的时候,手指上多了一块血肉。他把脸颊贴在地上,两根手指捻着这一小块肉,往未完成的正方形上小心地添加“颜料”,以保证线条的饱满和笔直。等到血迹干透、不会被摩擦破坏后,贝伦将绑住自己的绳子按在正方形的正中央,然后一动不动地瞪着它。

贝伦很有耐心,趴在冷冰冰的钢铁地板上几个小时都没有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脸皮被冻住了。血迹画成的正方形周围开始慢慢出现红褐色的铁锈,紧贴地板的贝伦可以听见轻微的燃烧声,炼金术开始起作用了。但这个过程实在太慢了,用脚在地面上刮擦一下也比如此磨损的铁要多,而那根粗壮的捆绳更是分毫未动。贝伦边叹气边翻身仰面,炼金术产生的反应立刻消失,不远处火盆噼啪作响。

钢铁地板传声绝佳,贝伦听见了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一脚轻一脚重,但频率很短,听得出脚劲十足。声音在门口停下,接着传来重重的倒地声,门也随之缓缓打开。

进门的男人径直走向贝伦,带出的风刮起挂在墙上的旗帜,贝伦看到他手里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立刻警惕地坐起来。结果男人在他面前蹲下,用小刀把连接贝伦项圈的绳子割断了。

“晚上好,小畜生。”瓦莱泽放下兜帽,露出贝伦熟悉的疤痕脸和略带白丝的长发。贝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敢从地上起来。

瓦莱泽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好了,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不久前你才在我的手上留下牙印。”

贝伦犹豫片刻,才抓住瓦莱泽的手腕站起来。瓦莱泽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守卫,沿着墙壁离开大厅。贝伦看见躺在门口不省人事的鸦卫士兵,看来刚才听见的倒地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当然,我把你放出来可不是免费的。”瓦莱泽抛给贝伦一件带兜帽的毛皮披风。“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猎熊。”

“熊?”贝伦佝偻着后背,装出一副体态沉重的样子模仿一头熊。

“我以前的确和野熊搏斗过,这一点请你相信我。”瓦莱泽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可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老了。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在森林里,没有人会记得我。”

接着他换出自信的笑容来。“当然了,我也不是在求你。毕竟在公爵大人眼里你不是人,所以我也没有违规。”

这些话反正贝伦也听不懂,在这片白茫茫的领地上,他只认识面前的瓦莱泽一个人,所以当老人转身向前迈开步伐的时候,贝伦也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瓦莱泽苦涩地笑了,几年来他多次请求自己的同胞乃至朋友与他一起去完成这个荒谬的使命,都遭到了回绝,反倒是这个和他毫无关系的疯子,成为了他唯一的帮手。

鸦卫终日飞雪,体型巨大的野熊不可能冬眠在山洞里永远不出来,所以能在郊外见到这种猛兽并不稀奇。瓦莱泽很快就在庄园外的森林里找到了大脚印,依照现在飘雪的速度,这头野熊可能就在几小时前经过这里。

贝伦只是跟在瓦莱泽后头,什么忙也跟不上,只好原地打转。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块路牌,东面的箭头指着他们来的小镇,西面指着他们要去的森林。

“熊,林。”

贝伦边流口水边读牌子上刻着的字,说得还挺标准,瓦莱泽惊讶地将注意力从脚印上移开:“你会识字?真是稀奇,我发誓,整个鸦卫会识字的家伙不会超过两百个。”

贝伦似乎听懂了瓦莱泽是在夸他,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不停地重复“熊林”这个词组,它是受到褒奖的原因。

“文字就是诅咒,贝伦。”瓦莱泽边走边道,“知道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迷惑。也许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它。”

茂密的常青树一直延伸到山体的斜坡上,瓦莱泽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某处一定有野兽蛰居。大脚印出现的频率逐渐变得紧凑,周边的树干上留有半透明的兽毛。瓦莱泽将毛从树皮缝隙中取下来,转身交给四肢撑地的贝伦。

“这是熊的毛,记住了。”瓦莱泽用手指点点贝伦捧着的熊毛。“如果看到这种毛的大型野兽,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熊,毛。”贝伦的面部开始抽搐,“生发,变形,制作毯子。”

闻言瓦莱泽皱起眉头:“什么?”但他很快就释怀了,没必要费心思去弄明白疯子在想什么,不过这是认识贝伦以来,从他口中听到的最长的句子。

两人继续向前觅踪,但积雪开始变得稀薄,显露出灰黑色的山土。夜色愈发浓重,常青树的针叶像怪手上的绒毛一样遮住天空,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了。瓦莱泽稍稍拿下腰间的钉锤,他听到身后有打呼噜一样的怪声,那是贝伦发出来的,他无法确定自己和贝伦之间的距离,只能祈祷不是太远。

树枝轻微摇晃,猫头鹰站在枝头瞪着瓦莱泽,一只眼睛发出红色的光。瓦莱泽听到自己的右侧有异常沉重的脚步声,树木随着重踏猛烈摇晃起来,有什么东西正在鲁莽地靠近他。

瓦莱泽紧紧攥住钉锤,大冷天里他竟然后背冒汗。他现在万分确定自己已然进入野熊的领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犹如霹雳惊雷。

我需要视野!瓦莱泽不断后退,他侧目时能看到什么东西的庞大黑影,但正眼看去时又消失不见了。瓦莱泽身体猛地一滞,原来是撞在了一棵树上,他赶紧低身伏地,头顶上的立刻传来一声可怕的咆哮,树干噼啪作响,斜斜地向瓦莱泽右侧身后倒下。

瓦莱泽摸了摸耳朵,他刚才都已经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扎到了自己。年迈的将军连滚带爬向左边逃窜,咆哮随身而至,震得瓦莱泽头皮发麻,他后背突然一歪,尖利的东西刮在了他的披风上,所幸瓦莱泽只是稍稍没有站稳,跨下一步之后便继续奔跑起来。

瓦莱泽没走几步又撞在树上,只好躲在树后瞥那巨大的黑影,突然他眼角一亮,就好像天边的闪电一闪而过,他看见了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白熊正平举熊掌向自己面前的大树拍来,闪光随即消失,但瓦莱泽眼中巨熊的轮廓还很清晰,他向一边扑倒,保护头部滚了一圈再站起来,而身旁的大树又轰然倒下。

瓦莱泽眼中的轮廓慢慢消失,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刚才突如其来的闪光。眼下站着不动极其危险,瓦莱泽稍一放松,一股巨力从他右边侧挤压过来,手臂挨在身上无法动弹,钉锤脱手而出,人也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才停下。

瓦莱泽痛得抱住肩膀在地上打滚,冷汗布满额头,整条右臂不听使唤地晃荡,剧痛像海浪一样跟随心跳冲遍全身。闪光再一次照亮了面目狰狞的白色野熊,这次瓦莱泽看得更加清楚了,那是一种带绿色的光芒,照得白熊都有一些悠悠的绿色。光芒最耀眼的地方映着贝伦呆滞的脸,他弯曲膝盖站在不远处,也不再关注正在生死边缘的瓦莱泽,手中正是光源所在。

闪光转瞬即逝,在那最后一刻,瓦莱泽看到的野熊似乎转移了目标,往贝伦那个方向去了。看贝伦那个呆滞的样子,绝对会被直接拍成一滩肉泥,但瓦莱泽无法确定贝伦的确切位置,只能站在原地徒劳地喘息。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抬头四处张望,在半空看到了一个红点。红点微微摇晃,对准咯瓦莱泽身前的某个位置,这只红眼猫头鹰一定是在观察这场森林中的异动。瓦莱泽大吼一声,用完好的左手从怀里掏出匕首,然后像头野猪一样冲上前去。

年迈的将军才跨出去十几步,一头撞在了一个硬物上,他确定那就是白熊的后背,熊毛扎了他一嘴。瓦莱泽下意识地将匕首刺进浓密的兽毛之间,野熊怒吼一声,抬起粗壮的腿,想要把瓦莱泽甩开。

瓦莱泽被甩得头晕眼花,尤其是不停发出骨裂声的右臂,让他没办法紧紧攥住熊毛,最终还是被甩落在地。他分不清眼前的黑暗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红色的小点左右摇晃。

可怕的巨熊在瓦莱泽耳边怒咆,瓦莱泽已经无力对抗,双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忽然他动了动嘴皮,说话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闭嘴,你这头笨熊……不要,不要把陛下吵醒了。”

绿色的光芒第三次亮其,白熊投下的阴影罩住瓦莱泽。瓦莱泽看到一个发光的拳头打在白熊的身上,光芒立刻大肆闪耀,一直没有熄灭,把整个阴森的熊林照得透亮。

瓦莱泽惊讶地爬起来,这次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一切,白熊被强光近距离照射,正捂着眼睛乱吼,瓦莱泽回头找到自己的钉锤,鼓起最后的力气向猛兽发起攻击。

贝伦从摇晃不止的巨熊身上跳下来,拔下它腿上的匕首,但立刻对准伤口扎回去。

瓦莱泽拾起钉锤,扭动左腕甩了甩,觉得非常不称手,不知道能不能用出十足的力气,但时局容不得他多考虑,白熊已经扭身抓住了贝伦,巨大的力量让脆弱的人类痛得面部扭曲,但即使如此,贝伦也没有松开拿匕首的手,继续扩大伤口的面积。

“贝伦!”瓦莱泽大叫一声跑过去,对准白熊的鼻子挥动钉锤,巨熊动摇了一下,红色的血液泼洒在地面上。然而瓦莱泽确信自己没有发挥所有力量,他以为自己可以一下把它的脸直接打烂。

巨熊大吼着捂住自己的鼻子,并松开了贝伦。瓦莱泽跑过去抓住贝伦的胳膊,想要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不料贝伦立刻站起,眼睛里只有那头快要转身逃跑的熊。

“不行,贝伦,我们打不过它!”瓦莱泽的喘息变成了懦弱的白气,“你已经受伤了,这样你会丧命的,知道吗?”

“挪尔威!”贝伦反过来冲瓦莱泽大叫,“没有熊,死!”

闻言瓦莱泽愣在了原地。白熊已经朝山坡上逃去,挣脱束缚的贝伦立刻跟上,很快就失去了踪影。瓦莱泽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没办法跟上他们了。枝头的红眼猫头鹰此时睁开了两只眼睛,一对红点朝瓦莱泽面前瞪去。

瓦莱泽从不信这些看上去过分诡异的事,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只好向前奔跑。他穿过一片又一片常青树,针一样的树叶扎满了他的披风。绿色的光芒在极远处闪烁,但已经变得微弱。瓦莱泽不顾肺部吸入冷气的疼痛,脚步又快了一分,积雪被鞋底踩得纷飞。

贝伦一直线地冲向奔逃的巨熊,期间撞到了很多树,差点就要跟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又一个小瓶子,但都没有中意的,愤愤地一甩手。

腿上受伤的白熊跑不快,终于在深林之中被贝伦追上。贝伦挡在它的面前,就好像一名士兵想要凭一己之力拦住骑兵的冲锋。巨熊四足着地,后腿蹭起泥土和积雪,这个动作激怒了贝伦,后者也蹲下来,确保脚掌蹬地时有足够的爆发力。

瓦莱泽在贝伦做出傻事之前及时赶到,他挥舞着钉锤冲来,巨熊站起来吓唬瓦莱泽,后者料到了这个动作,致命的钉锤不偏不倚,第二次砸中了巨熊的鼻头,钝器将这头野兽的面部彻底砸开,柔软的熊鼻歪向一边。

瓦莱泽接着奋力跳起,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又有了些许力气,便用双手挥动钉锤。锤子上的凸起将巨熊的眼睛砸进它的脑子里,奇怪的糊状物飞了出来。

巨熊沉重的身躯摇摇晃晃,终于倒在地上痛苦地呼吸,瓦莱泽走上前去,把它的脑袋彻底锤扁,这才瘫坐在地不停喘息。贝伦欢呼着扑向瓦莱泽,他现在口干舌燥,倒是没有流口水。

“我、我们成功了。”瓦莱泽看着畸形的熊头,还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砸的。他想要撑着膝盖站起来,右手又重新传来剧痛,他不得不重新坐倒。

贝伦从树林里找来结实的木棍,然后在庞大的白熊尸体上动用匕首。他划开厚厚的熊皮及肌肉,脂肪弄得他全身油腻,紧缩的肌肉阻止他继续深入尸体内部。瓦莱泽以为他是饿了想要吃熊肉,但贝伦固执而艰难地割开尸体,直到森森白骨曝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血腥味已经散开,瓦莱泽听见了远处的狼嚎。他想要抓住贝伦带他走,但手套从油脂上滑开了。

贝伦开始切割他想要的东西,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瓦莱泽汗毛倒竖。他掏出一块沾着血肉的三角形骨头,然后开始在地上磨啊磨的,但瓦莱泽已经等不到他做好他自己的事了,年迈的将军一脚踩住只剩一半的熊脑袋,左手拿着匕首抵在熊脖子上,用最快的速度进行切割。绿色的光点正在逐渐向熊尸聚集,瓦莱泽仍然有点不舍,最后又割了几块大肉,死命挽着还在磨骨头的贝伦往西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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