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梁氏被嵇康问得瘫倒在地,哭泣不已。
嵇康说:“陆梁氏,事到如今你哭也没用,只有如实招供,还能从轻发落。”
陆梁氏忽然放声大哭,说:“大人,我这一招,我的前后两任丈夫都没命了!”
嵇康颔首道:“杨华程是你后夫杨本昌杀的,还有那具无名尸体姓甚名谁?难道是你前夫陆健勇杀的?”
陆梁氏哭着点点头,说出了一段让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一年前的冬天,陆健勇被好友张某约去家里喝酒,张某家住的较远,陆健勇便关照妻子说晚上就不回来了,准备一边喝酒一边围炉吃牛羊肉,天亮才回家。
陆梁氏听在心里,送走了陆健勇,草草地吃了碗粥,准备上床睡觉。
忽然外面传来“通通通”的敲门声,我没好气地说:“今日关门打烊了,要屠宰明日再来!”
然后转身准备回房间睡觉,谁知外面的人还在敲门,说:“嫂子,我不是来杀猪宰羊的,是送一批猪来卖给你家的,外面寒冷,好歹开门让我进去。”
我一听,这是生意送上门了,不能不做。
于是走过去“吱呀”一声打开大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位青年男子,二十出头,虽然干着贩卖猪肉这样的贱活,人长得倒是剑眉星目,让人看了心里砰然而动。
那男子对我施了一礼,然后把身后的一群猪赶到院子里,还把它们驱赶到我家院里现成的猪圈、牛圈、羊圈关好。
那男子自我介绍说:“嫂子,我叫穆子春,专门贩卖猪牛羊为生;听人说陆健勇大哥好手艺,猪牛羊杀得快,卖得也快,因此赶了一群猪来卖给陆大哥,生意做得愉快,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牲口送来卖与你家。陆大哥呢?请他出来看看货色?”
我说:“穆子春兄弟,你来得不巧,你家陆大哥今晚出去赴宴,路途遥远,要到明日天亮才回来。你把猪留下,我写个收条给你,你自去找个客栈投宿,明日来拿猪钱,你看可好?”
穆子春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会,眼里露出惊艳之态,说:“嫂子,我人生地不熟的,赶了一天的猪脚都迈不动了,你就让我在院子里避风处蜷缩一晚,我天亮后等陆大哥回来,拿了钱就走。”
我说:“这不行,我丈夫不在家,孤男孤女地不合适,你还是自投客栈去吧。”
穆子春近乎哀求地说:“嫂子,我又饿又累,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将就一晚,反正你把你那屋从里面插上门闩,我又进不去,我能干啥?还有,我那群猪我熟悉它们的脾性,又我看着它们不会叫唤,若是离开了我,它们能叫唤一夜,嫂子还怎么睡觉?”
我看他面目俊俏,心里也是一动,说:“那这样吧,我家锅里有粥,你不嫌弃就进屋洗把脸,吃碗粥,我拿床被子给你,院子里角落上又干净又避风,你将就一晚吧。”
穆子春欣喜地连连点头,随我进屋,洗了把脸,吃起了我盛给她的热粥,连赞粥香。
我知道他是献殷勤,嫣然一笑,又端来一碟咸菜,一碟自家腌制的萝卜干,让他就着吃粥。
穆子春咬了两口小菜,赞不绝口,夸我粥熬得香,小菜做得精致口味好,后来竟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算是粥钱。
我当然没有要,但心里却觉得这穆子春不小气。
吃完粥,我去拿被子给穆子春,出来一看,穆子春已经那扫帚把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我不由得心里赞许,这人真勤快。
穆子春选的睡觉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在我房间的窗下,我就让他重新选个地方。
穆子春笑道:“嫂子多虑了,您睡觉门窗都关着,外人都进不去,您怕什么?再说您家里没个男人,我睡在您窗下您也睡觉踏实些不是?”
我想想也有道理,就不在坚持,放下被子就回屋去,关门关窗熄灯,钻进了被窝里。
谁知我刚刚躺下,就听得窗户下面“得得”地响,像是磨牙的声音。
我忍不住问:“穆子春,你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穆子春在窗下说:“嫂子,我冷得受不了,浑身打颤,牙齿直扣,我也控制不住。”
我说:“那怎么办?要不你还是客栈投宿?“
穆子春说:”这么晚了,客栈都关门了,再说走过去的路上也冷!嫂子行个方便,让我进屋,在堂屋地上睡一宿,你反正关着房门,我也进不去你房间。”
我坚决地说:“这不行!我丈夫脾气不好,要是知道我留陌生男子在家里过宿会打骂我的!”
穆子春忽然说:“嫂子,行个方便嘛,这样吧,你让我在堂屋地上睡,我送一头猪给你!”
我听了怦然心动,一头猪能卖不少钱,可以买回很多东西来!
我利令智昏,穿衣起来,打开房门,把穆子春让进堂屋来睡,还给他加了一床被子。
谁想穆子春躺在堂屋里的地铺上,忽然隔着房门对我说:“嫂子,我一时半会地睡不着,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我“噗哧”一笑,说:“我又不是你娘,还要讲故事哄你睡觉不成?要么你讲个给我听还差不多。”
穆子春果真开口讲了:“从前有个山,山里有几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儿子出去谋生了,公公和媳妇两人在家,公公是个瞎子,媳妇是个哑巴。”
我扑哧一笑,问:“怎么配得这样巧。”
穆子春打断我说:“别插话,听我讲完。”我笑笑说:“好,你继续。”
穆子春说:“这天两个人刚刚起来,就听见外面放鞭炮,山里难得有喜事,公公就要媳妇去看热闹,看了回来讲给他听。
媳妇去了半天回来了,公公就问:“是谁家办喜事啊?”
媳妇哑巴不能说话,就伸手往公公跨下一捏,公公明白了,说:“哦,是二蛋家办喜事啊!二蛋家几个全是儿子,是哪个结婚呢?”
媳妇又伸手在公公跨下一握,公公说:“哦,是黑柱娶媳妇啊!对了,媳妇是什么地方的?”
媳妇抓住公公手往自己臀上一放,公公一摸,说:“哦,是后沟的。是后沟哪家的姑娘啊?”
媳妇又把公公手抓起放在自己胸前,公公说:“哦,是二奶奶家闺女出门。”
过了会,公公又问了:“二奶奶家好几个闺女呢,是谁出嫁呀?”
媳妇把公公手抓住往自己裆里一放,公公说:“哦,是小凤(缝)嫁人啊。”
一讲完,我和穆子春都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穆子春,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人,肚子里荤段子不少。”
穆子春笑道:“我走南闯北,也是听来的故事!不瞒嫂子说,我至今尚未婚配呢。”
我没有答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忽然又听到穆子春的牙齿得得地响,我忍不住问:“穆子春,你睡在堂屋里又吹不到风,还冷吗?”
穆子春说:“嫂子,上面盖着被子是不冷了,可是身下是凉冰冰的地呀,我还是冻得睡不着。”
我问:“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睡我床上?我家就一张床!”
穆子春忽然说:“嫂子,你打开房门,我到你房里睡在地上,就比外面暖和多了。”
我正要开口拒绝,穆子春接着说:“嫂子放心,我就睡在地上一动不动,作为补偿,我送你两头猪,天不亮我就起来收拾地铺,不会让你丈夫回家发现。”
我一听给我两头猪,心里一动,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穆子春见没有动静,又问我一遍,我心里害羞,默不作声地披衣起来,把房门打开。
穆子春大喜,夹着被子枕头进了我房间里,倒也老实,铺好被子就睡。
我初次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心中如有鹿撞,后悔孟浪地答应了他。
忽然穆子春的牙齿又“得得”地响了起来,我问:“穆子春你又怎么了?还冷吗?”
穆子春笑道:“是啊,地上哪有床上暖和?我想到嫂子的床上挤一挤,这此给三头猪,而且天不亮就出去,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