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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1 / 2)

五天后尉迟与南木回到长安,若木已让人将他俩的家当全都搬到了尉迟的府上,他一个人霸占着尉迟扩进来的那个五进院子,离得近又相对独立。

大门上挂的不再是将军府,换成了御赐的牌匾“三相府”。生怕世人不知道一门三相,又土又招摇!南木脸上的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那个壮实的门房又响亮的喊道:“将军好,夫人好!”

她本已跨过门槛,想来还是要跟他说一下,“以后声音小点,三魂七魄经不起你几吓。还有啊,门上都挂着三相府的牌匾,还是称职务吧,夫人是对那些足不出户的贵妇人用的。”

他看向尉迟,尉迟没点头没吭声直接进门走远。

南木右转穿过回廊去找若木。

若木一脸的看戏,“唉呀,妹子啊,十天婚假没满,你不去促进情感交流,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她却公事公办,“能交流的我都已尽力,再留在那已没有多大意义。最近怎么样?”

“你放一百个心,那个尚书省崔慎帮你盯得牢牢的,没人敢偷懒耍滑。”

“他自己还好吧。”

“这几天总有些不怀好意的刺激他,说什么终究输给尉迟,他只说笑到最后的才是羸家。”

“他没事就行。那个,在你院里给我收拾间房,先借你床让我睡一觉,困死了。”

“不是吧,你们不分日夜的战斗不成,节制些。”

“滚一边去,我这几天都是睡在地上的。地面又硬又咯,混身都疼,我要好好躺会,慰劳一下这些筋骨。”

“耶?什么情况?”

“要么跟他睡,要么睡地上。我选择睡地上。”

“哈哈哈哈。你躺吧,我去嘲笑他去。只手遮天的中书令新婚之期只能孤枕独眠,不知内心可有崩塌。”

嘁,要不是照顾大家的面子,她早去睡客房了,犯得着在地上跟自己过不去么。

这五天的单独相处,南木总结出了一个观点:越是无所不能的人,越有一个大的软肋,尉迟这个人上马能战下马能治,情感却是他最弱的所在,所有风流所掩盖的不过是他在这方面的脆弱。他也藏得很深,或许深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傍晚时分,有下人在床边叫南木吃饭,她睁开眼看到的床顶是个绣着荷花的围幔,不是若木那个绣着飞天的床顶!

她翻身爬起来打量一番看了陈设,确定有人把她扛到他床上睡了,且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睡衣,死猪也不过就是这样。

稍微把头发挽了一下便去侧边的餐厅,尉迟已在桌上等她,手里在看着信件类的东西。她进去打了声招呼,他抬头看一眼:“你要饿了先吃,我等下若木。”

她指指自己的睡衣,“你把我扛回来的?”

“当然,你睡他那,下人们看了怎么想。再说你总要习惯的,不能我每晚陪你睡地上。”南木疑惑的看着他,他放下手里东西,“你以为这几个晚上只有你睡地上?不过是天明前我爬回床上而已。”

他这样一说弄得她反而不好意思,“怕是每晚的吃食里都下了迷药吧,不然我会睡得那么死?旁边躺个人都不知道。”

他却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或许你身心放松便睡得香甜了,冲着这个好处,你嫁我便是嫁对了。”

她不想与他聊两人之间的事情,便转而问道:“你这房子里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或不能看么,比如密室什么的。”

“结婚前就跟你说了,我所有的也都是你所有的,没有不能让你知道的。至于你有什么不想我知道的,我尊重你。”

哟西,听上去很不错。

过了几分钟若木回来了,扔给南木一本东西,那是崔慎让他转交的魏元忠赈灾小结的抄本,她在那细细的看,他们边吃边聊。

尉迟说:“若木啊,南木这个惹祸精归我管了,你也轻松点,该干嘛干嘛,遇到合适的就娶了,也三十几岁了,该有个女人照顾你了。”

“你说的惹祸精在现代是我的未婚妻,我妈把祖传给媳妇的戒指给了她,她把那东西留现代了,目前怕是娶不成。”

“这种借口我是不信的,看着好像风花雪月,平时也到处勾搭小姑娘,只怕心里还是拿着所有姑娘与宫里那位在比。”

“妹夫你别逗了,我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心系一个古代女人,大家玩玩还可以,千万别认真。”

“对感情这么儿戏,你小心哪天遭了报应,让某个姑娘拴得你动弹不得。”

“你平时开着妓院管着姑娘,比我风流多了,出入都是美女成队,结婚算是你的报应么?”

南木手上的册子越看越有些不太对劲,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在哪,挥舞了一下册子打断他们两人的贫嘴,“若木,这东西你看过没有,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瞄了一眼,没看出问题。”

尉迟从她手上拿过去,快速的扫了两遍冷笑到:“魏元忠胆子不小啊,这么大的赈灾,他一个皇亲居然敢捣鬼。”

若木疑惑道:“不是挺好的?十几个州府的百姓都安置了,夏种也拨了种下去了,秋收前的口粮也按人头发了。”

“大舅哥,你粗略的算一下共拨了多少种粮和口粮?今年新种的稻子可是才开始收割,他怎么可能在那些地方能买到如此大量的余粮,那几个地方即使倾其所有也未必能凑到这么大的量,当地百姓在新稻收割前光啃银子?”

若木一怔。

唐时的生产不像现代产量高,即使种两季能产三百斤已是难得的丰年光景,以往课税重盘剥多,一多半的都被拿走,运气好全家勉强可以吃个六分饱,遇上灾年就饿殍遍野。虽实施新政已有一年多,但总产量是摆那的,即使税收有所减少,也不过就够吃饱略多一些粮食,家里要是喂养些禽类、牲口,连这些多余的粮都未必有,他怎么可能避开中央粮仓在江南市场上收到足够多的余粮满足那么多人的需要。只有一种可能,他谎报了采购数量,百姓手中没有拿到那么多粮食。没有拿到足够的口粮只有几种后果:饿死人、暴乱,或者有心之人哄抬粮价,国家再花重金去购买不够的口粮。

南木没有想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他已是宰相,又是皇亲,富贵虽不是最好的,大唐能超过他的不会超过十个人。且他只是督办,具体实施都在州府,新州府刺史不可能只听他的话。”

尉迟盯着她看了一会,问道:“如果是州府反过来找他的呢。对于州府而言,五个当权宰相只有他一人是皇亲,身份自然会显得贵重一些;对于他而言,如果能利用此次机会抓些州府权在手上,会是最切实的所在。虚花的银子可能就是他故意让州府吞了,既是对他们投诚的回报,也算是一种钳制,大家合作好那便一起挣权挣钱,如果日后有人不听话,他随时可以用这次事件翻盘摁死。”

“握些州府权在手上?”

若木立即明白了,“一个人如果在底层挣扎太久,心理多少有些不健康,为了高高在上,他势必要做出很多的打算。他之前与长孙无忌走得也算近,可是关陇系到了我俩的手上;三次并州过程中有许多州府是崔府推荐的,本是掌着吏部的生杀大权有望成为仆射,突然就被调到御史大夫的位置上。这样算来,五位宰相只有他手上没有实权队伍,他未必会安于表面的富贵。只是他一个人又能拿多少权力在手上呢。哼!”

南要放下筷子,叹了口乞,如果猜想是真的,夺子、夺权,两年多的时间让落魄书生与他们渐行渐远,终将走到分手的路口。

只是,“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尉迟你有何建议?”

他瞪她,“你叫声夫君会死人么?“

“那是足不出去的后院女人才叫的,现在在议政事,我便只是你的同僚。且,我是现代人。”

男人气得咬牙,“若木你看看她,明明有捷径可以走,非要跟我硬杠。“

若木赶紧的摆手,“这事别让我评价事非,说到底是你非要娶的,应该要预到这些。且她突然变得温驯乖巧了,你会信么。”

尉迟容无语,大舅哥说的都是实情。

事情既然已被知晓,尉迟便会派人去暗中调查,省了若木与南木不少的心思。至于怎么办,谁默许他这样做的,谁去承担这个结果,户部一分钱也不会多掏。

吃完晚饭,若木要去看看银库,尉迟欣然同意。过了三更,他带着“二木”去了吟月居,如今的权势就这点好,不受宵禁限制。

银库的入口在尉迟吟月居的卧室内,移开那个置于活动地板上的床,后面出现了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铁制暗门,他输入密码、指纹及声音口令,那个门才打开。里面露出一条纯金属无接缝的过道,只需要几盏灯便印得整个通道都很光亮,过道那头依旧是密码、指纹与声音的三重锁。

“平时你们别单独来,三次密码不对,前后两道门便会自动上锁,然后箭与火从通道四面墙里射出来,只有管理员即我们仨能救你们。”

不来,绝对不能把自己变成刺猬,那种造型太难看。

三人进到里面,尉迟打了一下手指,墙上的灯便亮了,进入整视线的是装满整个地下室的财宝,地下室确于他所说是整体金属浇灌的六面墙体,面积与地面的吟月居差不多大,地下室高约摸三米,每隔两米就人粗的钢柱子做支撑。纯粹的黄金堆满约三分之一的面积,白银堆满约一半的面积,其它玉器、珠宝、珍宝箱占了约六分之一的面积,一堆堆金字塔状的金银直接顶到地下室的天花板,这真能买下十个长安城,带皇宫的长安城!

俩人被眼前的财富吓到了,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尉迟,到底有多少啊这是?”

“这一层约有黄金八千万两,折合白银八万万两,白银五万六千万两、珠宝玉器价值不好估价,好像是一千多箱吧。”

“这一层?你下面还有不成?”

“不是说了有四层嘛。有一层不是堆的金银,是各类玉石珍宝;有二层全是金银,只是没这么高,怕太重了墙体变型。”

若木过了好久碰了一下胳膊说:“南木,我能睡在这里么,太太太刺激了;妹夫,既然这么有钱,开妓院干嘛,劳心劳力的。”

尉迟笑笑,“障眼法而已,跟你们开在各地的得月楼是一个性质。这下你们相信我不是在吹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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