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慎指指舱内的孙锦世,“那个小帅哥是你的专职助理?”
她看着舱内孙锦世在帮忙摆餐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是的,对外联络男人总归方便一点。”
“是个不错的人,看着比你们的同学强几百倍。正好有个事,前两天HR负责人找我了,说当初是特批招了这些人进来,眼看他们快毕业了,毕了业就要签正式的劳动合同,可实际符合集团要求的人很少,问我怎么安排这批人,你那帮着消化几个怎么样?”
尉迟这种人就不能偶尔的心软,挖的坑现在还得她来填。虽然大家平时不熟,但说出去大家是同学,是校友,她要是稍微公事公办,就会落下一堆的恶评,她想了想,“你全给我,这些生瓜蛋子没吃过什么苦,还以为外面的世界都跟你们那一样活少薪高,扔我那正好去历练一下接接地气。”
崔慎是阿弥陀佛,巴不得有人处理了这批颜值不低,但价值创造能力不明显的年轻人,“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逼你。”
她很认真的点头,“冲着你天天接送我,还每天给我安排不同的晚餐,接收他们二十个还是应该的。只是你舍得么?”南木朝他后面呶了下嘴。
他都懒得顺着她回头看,“不职业也不专业,成天冒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赶紧给我拿走。秘书这个岗位,她真是不合格;当女朋友更不靠谱,成天就惦记着我的银子、美貌、地位。虽然我跟你不可能了,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像你一样独立、略带杀气的女子。”
他什么意思?“你说我有杀气?”
他也很认真的点头,“没杀气镇得住六部那些个官员?没杀气可以领兵打仗?我现在想想,我爹一直不肯让我娶你,定是觉得他镇不住你,那样他做为家主太没面子。”
南木拍他一巴掌,“你这是骂我呐还是笑话你爹是个文人啊,杀气,哼哼,你也真是看得起我。过一阵子我毕业了,鄱阳湖荷花也开了,跟我去乡下住几天?”
“我去当电灯泡?你不嫌亮得慌他也不干啊?”
“他会同意的。你去不去吧。”
他重重的点头,“去,我倒要看看你在什么地方长大,让你对那荷花念念不忘,让尉迟那家伙花尽心思引温泉种荷花去讨好你。”
她万分嫌弃,“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你能不拿来说叨么?”
“是三年前啊,别混淆概念。”
霞光收起最后的光亮,两岸的灯光如繁星般耀眼。钟婷高兴的跑过来,看着她和崔慎惬意又亲近的样子,雀跃的心情随即切换成不高兴模式。她这种情商,的确是不合适留在集团。
“崔总,下面前菜准备要上了,我们下去吧。”她过来紧挨着崔慎站着,他却直接搂了南木的肩下去,钟婷狠狠的跺了一脚。
长桌上,南木和崔慎坐一边,钟婷与孙锦世坐一边;男士们的是牛排,女士们的是鳕鱼;酒的是08年的木桐;蜡烛为光,鲜花为景,现场有人伴乐,氛围十足。
只是崔慎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钟婷,如果你们还愿意留在大唐金融工作,就都去保险公司锻炼一年,再根据考核结果决定是否回总部。”
钟小姐的叉子差点掉了下来,内心因为太过震撼,表情十分僵硬,“保险……我们都没有做过,再说……”
“不了解自己的子公司是干什么的、怎么运作的,如何管理、服务子公司。南木都能去锻炼那么久,你们更可以。”
钟婷心情极差,上好的香煎鳕鱼被切得乱七八糟,刀具与盘子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崔慎笑着叉了一块他的牛排给南木吃。她龇牙咧嘴的锤了桌面一下,“你煎的是一分熟吧,血呼拉喳的给我吃。”
“这种可以生吃的牛排只能是三分熟,吃起来会有软糯浓厚的感觉,要是六分熟就跟吃抹布一样了。不信你试试他那一块,他非要人家主厨煎的七分。”
孙锦世叉了一小块给南木,她嚼了两下,连连点头,“还是这个熟的好吃些,你那个跟茹毛饮血一样。”
崔慎急急的,“祖宗你小声点,小心人家主厨有意见,下次不愿意来了。”
他这个对食物极其讲究的毛病倒是从唐朝的世家里带到了现代。
南木两手一摊,刀叉指向两个男人,“我就这么不上档次,你怎么滴吧。”
“行行行,你要吃十分的我都让他煎好吧。暴殄天物!”
钟婷是见过南木和孙锦世单独吃饭的,也知道她跟崔慎是朋友,她原本想,四个人租艘游船在浦江里晃荡,怎么看都有点俩俩单独相处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崔慎却残酷的宣布了她的去留决定,而他们三个人还在互动得挺起劲,互相贬低对方的食物,仿佛她就是个多余的一样,那叫她一起来干什么呢?
崔慎的电话响起来,他瞟了一眼,拿了手机去外面接,南木跟在后面出去,就听他在那说:“我难得的烛光晚餐,你真会挑时候。什么情况?摆平了是吧,摆平就好。你要她接电话么?”他转身把电话递给她。
“怎么了?”南木听他在那头咳嗽了一下。
“没事,看他把你侍候好了没有,还知道带你烛光晚餐,不错。”
她觉得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也是个巨型公司了,他干嘛还不停的收购并购扩充,“钱是挣不完的,你要不考虑一下就是现在的格局呢?至少不用这么累。”
“跟钱无关,就是兴趣。你开始着手清理公司了么?”
“开始了,只是我对企业经营完全没有概念。”
“有时候完全没有概念的人,反而会做得比较好,因为不会被过往的经验束缚住,总共也就花了百十个亿,即使搞砸了卖掉,也仍旧可以再赚几个亿,所以不要怕。”
我去,搞砸了卖掉就是,钱多么?钱多!“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还需要些时间,比原计划可能要晚几天。”
“哦,那你注意身体,我陪帅哥吃晚餐去了。”
“去吧。”
南木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崔慎,看着浦江晚上的陆家嘴发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我这么帅,你就不能专注一些?”
“今晚这厨子真是星级大厨?”
“嫌他做的难吃?”
“今天晚上什么都很好,只有主菜太差劲,要不让船回码头吧,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烤串。”
崔慎连连拒觉,“别别别,祖宗,你要是吃坏了,你老公非撕了我不可。我让助理去准备材料,我们自己去露台上烤。”
她连这种平价的幸福都没了,唉,“那算了,别折腾人家了,改天专门再组织烤罢。音乐不错,请我跳支舞。”
崔慎立即变得很绅士。不认识的人,肯定以为他就是一个现代富家子弟,气质好,卖相好,脑子灵光,舞也跳得不赖。
更重要的,他也懂得边跳边撩拨人,“南木,崔某不知道你的阿根廷探戈跳得这么销魂,1米1的大长腿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