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厨房与卧房交错成菱形,床榻与水缸对应,下面是连着地的,所以我们每天躺着的床,就有可能是阵眼。”
上贤的耳朵红了一瞬,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你的意思是床下有洞?”
阿阮点头:“我也只是俯身看过,目测距离,实际上的距离我们不清楚,而且我在床上滚来滚去,都没有声音,这可是木质的床呀,所以里面肯定大有玄机!”
上贤站起身,阿阮也站到地上,掀开铺着厚厚褥子毯子床单,又抬起木板,果然床下是一层石板,中间还有石门缝隙,二人合力撬开,里面是黑漆漆的洞,台阶一层层向下,望不见深处。
阿阮跃跃欲试,准备下去,上贤一把拦住:“我先看一眼,没有危险,你再下去。”
阿阮没意见,拿出火折子递给上贤,“小心,下面不知道有什么。”
“好。”上贤接过火折子,纵身一跃跳下几节,小心翼翼吹起火焰,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向下走…
没一会,上贤就回来了。
阿阮问:“下面能走出去吗?”
上贤拍着身上的灰尘,说:“下面是一条通路,周边有烛台,蜡烛也燃烧着,能看清路,就是长时间不用,得放两天通风。”
阿阮点头:“知道了,所以这条路能出去吧?”
“可以。”
“哦…”
两天后,一直打地铺的阿阮终于能离开这个地方,二人把马具全部卸下,白马和枣红马终于能比翼双/飞,浪迹天涯,阿阮也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比如上贤做的小枕头也带在身上。
地下通道昏暗,两人并行也不觉拥挤,烛台之间的距离有些远,豆大的烛光在黑暗里闪烁不明,阿阮在通道里打了个喷嚏:“阿嚏!”
在阴沉的日子里睡了两天地铺,阿阮理所当然风寒了。
通道不断回响着喷嚏声,他吸溜着鼻子,紧了紧身上的包裹,半睁着泛红的眼睛向前走,上贤拉住他,说道:“我背着你。”
阿阮摇头道:“还不知道要在这下面走多久,你先保存体力。”
“没关系,”上贤指着身上的包袱:“我带了吃的。”
眼睛酸涩,阿阮半掩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看着地上的路,“咱们又不是郊游,还带什么吃的?”
“万一路途遥远,你饿晕在路边呢?”
阿阮发出轻笑,又抽了抽鼻子:“哪那么容易饿晕…阿嚏!”他走得偏,一脑袋撞在通道烛台,烛台不知道什么材质,坚固的很,倒是阿阮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上贤赶紧揽住阿阮的肩膀,轻轻扒开他的头发,光线昏黄,发红或是发青都看不出来,正要探手碰,却被阿阮阻止,“别碰,疼…”
上贤放下手,还是说:“我背着你。”
阿阮踟躇着,趴在上贤背上,后背坚实温暖,热量源源不断从相贴的地方传来,阿阮冰凉的手交握一起搂住上贤的脖颈。
上贤走得平稳,不会让阿阮磕碰到石壁,阿阮泛着热气的呼吸就在耳边,他向上颠了颠,说:“在你病好之后走也可以…”
阿阮眼睛留了一条细缝:“唔…”
“何必这么着急?”
阿阮慢慢眨眼:“在木屋又待上十几天吗?饱暖思淫/欲,但我还没忘记我在狼窝…”
上贤抿唇,不知道阿阮说的是林中木屋还是敬德观…
通道黑又长,幽幽烛火晃眼,阿阮随着上贤的脚步声一上一下,静谧的空间只有如同催眠一般的脚步声,阿阮眼睛流下泪水,在上贤后背磨蹭着擦掉…
不知过了过久,台阶向上,头顶终于没了路。
上贤放下阿阮,拿着火折子上前照看,石壁上是雕刻的图画,突出的部分呈现一个“大”字,上贤按着笔划描摹,在线段交汇处找到机关打开,是一个几寸的小方形,直接就是明亮的空间,上贤又四处找打开暗门的方法,两旁的把手似乎都动不了,只好从下端的把手把暗门向上拉,随着石壁灰尘的飞舞,暗门终于被打开。
阿阮背过身遮眼,等着灰尘落下就出去,正打哈欠擦眼泪时,突然全身悬空,原来是被上贤打横抱起,阿阮一惊:“你干什么?”
上贤臂膀有力,直接带着阿阮出了通道,“我的腰有点累,只能抱着你了。”
阿阮“啧”一声,“我可以自己走。”
上贤道:“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言外之意大夫照顾病人。
“…梅傲雪是吧…”
没走几步路,两人已经完全出了通道,入目是倒塌的佛像,一半身子立着,一半身子散落一旁,显得怪异可怖。
“是之前的破庙。”
阿阮挣动身体要下来,上贤把他放下地,刚踩上地阿阮就背身打了个喷嚏,上贤查看四周,并没有人,破庙很久没人过来了,之前烧的火堆草木灰也被风吹散,只剩些黑色的木炭。
阿阮也在墙根隐蔽处四处找寻,转了一圈,与上贤汇合,“没找到舞阳留下的记号,可能被陆铭抹去了。”
“马车车辙也消失了,看来他们离开了很久。”
阿阮垂头:“难不成让舞阳等我们几十天?”他捂住头揉了揉,脑袋有点晕…
上贤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忙上前查看,阿阮的嘴唇干燥发白,脸颊却通红,眼睛水蒙蒙透着可怜味道,他扶着阿阮靠坐在墙柱,伸出食指与中指查看脉象,在地下通道阴冷受凉一路,现在风寒带着发热,情况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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