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谨,你自己去吧,或者让小林子追你…”
正推搡间,长孙谨后面来了个人,瘦瘦高高,说道:“二位,殿下,万福。”
这熟悉的说话方式…
阿阮把长孙谨推到一边,自己坐起身,面前这人十二三的年纪,额发过长遮住眉毛,眼狭长,唇轻薄,头微微低垂,不是恭敬而是阴郁,仿佛全身隐藏于黑暗。
张师傅跟在一旁介绍:“这位是东寅国九皇子商轩,这是我国的五皇子长孙朗,六皇子长孙谨。”
商轩又俯身行礼,“二位,殿下,万福。”
阿阮站起来,把披风解开围在商轩身上,长长的衣摆拖拽在地,商轩眼神向上看了一眼,又垂下去,话也不说。
他确实穿得单薄,想是东寅国气候温和,他来时没有带上厚衣服。
长孙谨从太监手上拿过手炉,要给商轩,商轩后退,不接,长孙谨挠挠头,又把手炉扔回给太监。
“你好,商轩,你会骑马吗?可以和我一起。”
商轩摇头,张开苍白的嘴唇,“我,不会。”
阿阮仔细看他,细长的手指上很多伤口,红肿的像腊肠,手背是冻伤,来到西盛国一定受了很多苦,“张师傅,我带九殿下换一身衣服,你带着小谨骑马。”
不等张师傅回答,阿阮就对商轩说:“走吧,我的宫殿离这儿不远。”
率先转身,商轩盯着他的背影,不明意味。
长孙谨正要说话,商轩抬步离开。
勿怠殿。
阿阮把人带到火炉旁烤火,又吩咐宫女拿来长孙谨还没穿过的新衣服,一件白色金丝厚绒长衫,尺寸是合适的。
商轩抬眼看衣服,“我,不穿。”
阿阮道:“这么冷的天,不穿怎么行,早晚有天给你冻死!穿上!”
商轩平静道:“不穿。”
阿阮上手摸他的手,冷的像冰块,还生有冻疮,商轩抽出了手,继续烤火。
“是不是身上还有冻疮,头发撩开,我看看你的耳朵。”
“没有。”
“小九,听哥哥的话,要不然我自己动手了。”
商轩楞了一下,脊背挺直,面上更加紧绷,眼睛看着橙红色的火焰,火舌从炉口跑出来,不断升高。
他不说话,他又不说话!要是小谨像他这样,他早就上手打了!
阿阮气急败坏,扯回商轩,先撩开的他的头发看耳朵,耳朵红红,几处冻疮,有的破了还在流血流脓,一点治疗的痕迹都没有,他还想解开商轩的衣扣,商轩后退避开。
他反感道:“够了。”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遮不住内心的情绪。
阿阮又上前,“好,我不动你,你先烤火,我去找太医要些冻疮膏。”
白色的冻疮膏盒子放在商轩手上,他却不动,甚至凑近了火炉想把盒子翻进去,阿阮伸手又夺回来。
阿阮叹气,“你不要动,我帮你抹。”
指尖点上一些,触上商轩的手,商轩的手轻微的颤,却没有避开,阿阮趁这个机会迅速抹遍全手,火热的麻痒,商轩把手垂在身侧,靠近衣摆想要蹭下去。
阿阮率先抓住他的手腕,“不要蹭,这是药起效了,每天都涂抹,明年冬天就不会生冻疮了。”
另一只手也抹上厚厚一层,包成个大馒头,商轩垂眼,不置可否。
“你的头发是被风吹乱的吗,怎么不好好绑起来,你的手不方便,我给你梳好。”
商轩不言不语,阿阮立刻打蛇随棍上,头发梳齐整,耳朵也上了药。
“衣服也换上吧,这些是新的,小谨没有穿过。”
商轩接过衣服,阿阮还以为他是愿意穿了,转过头,他还记得商轩不喜欢别人看他的身体,谁想转过身一会后,鼻尖传来烧焦的糊味,商轩在做什么?他回过头,他正在把衣服放在火上烤,棉衣更容易燃烧,火焰已经漫上衣领了,这衣服是彻底不能穿了。
阿阮来不及阻拦,没想过阻拦,当初算他不辞而别,即便后来有了自己的势力,派人回去找寻,人找不到,房子也都已经转手了。
“是哥哥的错,我当初是被别人迷晕了带走的,直接带到了皇宫,出不去,联系不到外面,三年前我派人找你,你已经不在了。”
衣服烧成了灰,商轩扔下手,过长的额发下是跳跃的火焰。
“你,不是,哥哥,不告,告诉我。”
阿阮抿唇,“我娘临终前没告诉我我的身世,所以我不知道,而且我们现在重逢了,你是皇子,我也是。”
“我是,质子。”
阿阮全盘托出,“我手上有人,你全都可以用,要回去东寅国只要让长孙谓、呃,父皇觉得你没什么用或者是个烫手山芋,长时间的话,就要让东寅国的实力强过西盛国…”阿阮给他画了个大饼,“其实还是很简单的。”
商轩张开唇,无声笑,“我不,相信,你。”
阿阮沮丧,“你可以…算了,先换衣服。”
宫女拿来一件新衣服,还是长孙谨的。
“我,不穿,他的。”
阿阮皱眉,这孩子长大了,变皮了,他拿来自己十二岁时穿的衣服扔给商轩,商轩二话不说开始解衣带,阿阮红了耳朵,转身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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