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长孙谨问:“那父皇送你什么了?”
阿阮垂眸想了想,“大概是一对和田软玉玉胚,你想要就拿去吧。”
长孙谨抿抿唇,洒脱一笑,“父皇送你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阿阮敲他的头,“张口君子闭口君子,跟我在这装什么,哪次我没给你了?”
长孙谨舔舔下唇,眼珠转着,欢喜道:“谢谢五哥!”
三人其乐融融围着炉火吃东西,长孙谨以茶代酒,敬了阿阮一杯,“五哥,小谨祝你永远顺心遂意,梦想成真!”
阿阮喝下他这一杯,问道:“那你送哥哥什么礼物?”
长孙谨从怀里拿出一个长玉簪,通身洁白,簪头是盘身的小蛇,“这个怎么样,我亲手刻的,玉也是我亲手挑选的,漂亮吧!”
阿阮细细看,这个幻境真是处处能看见小蛇,从白家家徽碧蛇玉佩,到长孙谨亲手刻下的长蛇簪,“小谨,你为什么雕条小蛇?”
“不知道啊,我觉得和五哥很配的,就学了这个。”
阿阮甚是仔细瞧着长孙谨,如同当年长孙谓把白华带来让他认舅舅,白华给他青蛇佩,他便审视着白华,蓄着短须,眉间留有岁月的刻痕,眼中带有疲惫,是路途遥远,长途奔波所致,白华慈祥摸他的头,“你这孩子,不问清楚就自己跑出去了,害得我跟你婶婶担心…”
这人不是上贤,上贤又在哪…
阿阮盯着长孙谨的眼睛,他的眼睛乌黑映光,单纯如镜,映照阿阮的眸,是他吗?他的手指从簪头抚过,在簪尾尖锐处轻轻地磨,只要他的眼中有他熟悉的爱意,阿阮可能高兴千万倍,可是干干净净,有好奇,有敬重,有爱戴,就是没有他想要的爱。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所以上贤不肯来见他…
长孙谨看着阿阮,五哥表情悲伤,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五哥…”
阿阮低头把无用的水汽憋回去,勾起唇角浅笑,又恢复成好哥哥的模样,“挺漂亮的,以后我每天都戴着它。”
长孙谨也笑笑,“五哥喜欢就好。”
商轩看着他俩,眼瞳漆黑如墨。
在那一瞬间,商轩感觉心底有些揪紧,有些难受,气都喘不上来的窒息包围着他,让哥哥用这样目光看着的,应该是他,哥哥眼里的,也只有他。
他不只与“齐尚宣”差了五年,也与长孙谨差了五年,他在哥哥的心中,能排得多少名…
“五哥,这个,送你。”商轩从书包里拿出一样物品,放在小桌上。这件物品完全仿照那日初雪所做,两个小人站在殿门前看雪,自己劈头盖脸浇了一身雪花,处处皑皑白雪,还有惟妙惟肖的树木枝丫,这个场景被罐子玉五面相围,透明可见。
阿阮试着倾斜,里头碎碎的“雪花”滚动,仿佛真的在飘雪,阿阮四处看,眼前一亮,“小九的手艺真好,像真的,不过呀你这身高不真实,明明比我矮的!”
商轩看着廊下两个小人,距离比他们那时要近了许多,甚至肩并肩挨着,宽大的袖子下手指紧紧牵着,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他希望,渴望,冀望能在睁眼的那一刻就看见哥哥,哥哥此生见得第一个人也是他,他们俩同甘共苦再没有旁人,他陪着哥哥看冬日的初雪,赏春日的花,听夏天的雷,仰头望秋天的月,如此往复,一年又一年,只有他们两个人…
商轩从混沌的思绪中回神,说道:“哥哥,小九想,长高。”
阿阮顺势捏住商轩的手臂,“身子骨得好好练练,平日多吃点,不要挑食,你看小谨,什么都吃,哎,你现在会骑马了吗?”
长孙谨又是扒了一碗饭,“五哥,你干什么说我呀,商轩可能是水土不服,待久了就…”他的话戛然而止,若是质子在另一国待久了,可能此生都不能回国,国没了,命也丢了…
阿阮缓和气氛,“每天、每天就跟着小谨出去跑跑马,跟着张师傅学武,年纪还小,能练起来的…”
商轩在心底想,如果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便是这一辈子都呆在西盛也值得,可哥哥的身边还有别人,他动动唇,道:“我,知道。”
到了子时,阿阮的生辰也就过了,商轩暂时留宿勿怠殿。
折腾一天,三人都早早睡去。
“哥哥,我,是谁…”
阿阮睁开水汽朦胧的眼,向后方斜看,红肿的唇轻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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