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贤揉着额头的手立刻放下来,摆手说:“不疼,不疼…”
阿阮抬眸看了一眼,被撞的地方泛着红,似乎还有点肿,横亘在额头这个醒目的地方。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画了个圈儿,有淡淡的流光闪过。
“你过来。”
上贤活动身体跪坐,隔着被子起身慢慢凑近,手指支撑在空隙,脸却接近了阿阮。
额头被食指抵住,暖流不断涌入额头,热辣的伤口被一团有实质的光笼罩,疼痛逐渐平和。
伤口恢复如初,阿阮停了手,鲜血转化的妖力只有那么一点,再多就没有了。
上贤好奇摸了摸伤口,光光滑滑,一点感觉都没有,真心诚意道谢:“你真厉害!谢谢你!”
阿阮点点头,困倦打了个哈欠。
上贤继续说:“你先睡会吧,我去找衣服给你穿…”
“嗯?”
“我是说我去做饭给你吃!”背过身的上贤疑惑捂住胸口,他的喉咙还是前胸有些憋闷,心脏也在突突地跳,从来没有的感觉,是生病了吗…
“呵…”阿阮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其实那时候是最无忧无虑的,没人来打扰,有的吃有的住,唯一操心的,只有修炼…
现在看来遥遥无期无足轻重的修炼,对当时的自己多么重要,那些鲜血几乎把上贤榨干,他仍不知满足。
雪公子投来疑惑的目光,阿阮回神,他仍在星空之下,黑暗包围着他,也包围着上贤。
“你能摘下面具吗?让我看一眼,就一眼。”阿阮掰着手指头,无比期待问出这么一句。不论上贤是什么样子,对他的爱从来不会减少,阿阮只是想要记住这个幻境里他的模样,记住他,找到他,不再把他弄丢。
雪公子思考了很久,却还是摇了头,拒绝了。
他不发一言,阿阮不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只得放弃。
启明星在天空指引方向,无家可归的人还在外面游荡。
阿阮站起身整理衣摆,尘土随着清晨干燥的风飞远,歇息了一晚上,两匹马儿养足了精神,抖擞鬃毛等他们上马。
阿阮先活动了筋骨,踩上马镫爽朗一笑,“回去吧!”
雪公子仍旧戴着兜帽,周身围着披风,他手握缰绳,双腿利落夹紧马腹,枣红马撒腿狂奔,来时追逐落日,去时迎接朝阳,他们生活在阳光之下,他却见不得光。
——
皇子皇女们又长了一岁,夺嫡的野心掩藏在和善的面孔之下,就算只有四个兄弟,也被分成两派。
大皇子长孙晁与三皇子长孙旦,五皇子长孙朗和不受重视的六皇子长孙谨。
商轩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来到永王府邸,他待了一个时辰,或许更久,久到府外的竹之廷悄悄出去买酒喝,也没有被商轩发现。
春寒料峭,随意的一阵风都能激起一身的寒,小林子把厚厚的毛披风披在商轩身上,商轩抬眼看他,食指轻轻磨了磨。
目的已经达成,以某人为交易对象,以一个国家的改朝换代作为代价与条件,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未来,他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去完成,他要用无止的爱修筑一座宫殿,困住那个人,他要那个人的臣服,忠诚,毫无保留,他要的,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不管什么卑劣低贱的手段,他要掌控生死,他要的不止如此…
商轩接过竹之廷的酒壶,灌了一大口,心口好像要烧起来,喉咙被呛得痛痒,酒液滴在下巴衣领,汇成浊黄,小林子上前去擦,边嘟囔道:“这九九消寒天还没过呢,衣裳湿了会冻病的,殿下小心着点…”
商轩猛地握住小林子的手腕,黝黑的瞳孔里是望不尽的深渊,“你…”
他转了眸望向西北,道:“你该,回去。”
“啊?殿下,回去哪里?”
竹之廷的脚步一顿,其实他不太同意商轩的决定,他的手腕稚嫩,此时行动操之过急,不过年轻人长大了,总得放手让他自己去经历体验,吃点苦头,得点甜头,想必小影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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