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树影婆娑,阿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还不如回到宜城和雪公子私奔,谁爱管谁管。
蛐蛐蝈蝈扯着嗓子叫,窗户纸还被人捅破一块,阿阮烦躁不已,扔了木枕过去砸破个大洞,夜风往屋子里灌,烛火吹灭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叫声规律传来,阿阮转身望向窗外,正南方向的宫墙有豆大的烛火在一明一灭,他在宫中的内应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联系他…
他面无表情看了会,烛光闪了一会就灭了,他翻过身躺回床上,鸟叫声再次响起,烛火也开始新一轮的明灭,阿阮走下床,捡起木枕扔向朝北的窗户,窗户纸破了,他高声喊:“来人!”就算他不能离开这个宫殿,也有永王的人前来守夜监视,他搞不了长孙晁,也要拿那些走狗鹰犬开开刀,如此想着,他再次大喊:“来人!人都死了吗?再不来本殿下放火烧宫了!”
很快有个小太监衣衫不整跑进来,看模样刚从床上滚下来,他问:“殿下有何吩咐?”
阿阮没什么吩咐,纯粹不爽找事而已,他指着北向的窗户,“去,把窗户纸糊上。”
小太监嘴角抽搐,他也看到了窗户下飞来的木枕,认命去库房找了窗户纸和浆糊,大半夜的糊窗户。
忙了半天,一身热汗,阿阮坐在床上眼也不眨地看着,还要瞎比划。
“糊这儿,你怎么看的,眼瞎啊!”
“没看见这里少浆糊吗?”
“贴整齐一点,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小太监好不容易按吩咐贴完,阿阮微笑着点头,他以为可以退下了,“殿下没有旁的事,奴才告退。”
阿阮立刻冷了脸,“谁让你退下的,窗户纸贴得跟草纸似的,揭了重贴!”
小太监猛地抬头看阿阮,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安王的儒雅温润阖宫尽知,竟不知私下的安王毒舌又难伺候,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阮再次瞪着小太监,“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的狗眼!还不去揭了?”
小太监认命去揭窗户纸,正站在高凳上扯窗纸时,冷不丁阿阮出现在他身后,幽幽冒出一句:“南边是哪里,怎么本宫还看见鬼火啊…”压低的声音难辨雌雄,摘下的一角窗纸哗哗作响。
小太监本想回一句不知道,脑子却已经开始翻找记忆,南边…南边是冷宫吧,有什么?鬼火!谁在说话!
手上的浆糊掉在脚边,小太监的身体抖若筛糠,哆哆嗦嗦不敢捡起,“奴才、奴才不清楚…”
“回头看看啊…看看啊…”
小太监紧闭双眼快速回头,“奴才没、没看到。”说完就倒在地上。
阿阮撩开披散的头发,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人,踢了两脚,没反应,他又坐回床上,盯着对面的火光。
已经是第四轮了,阿阮手撑额角,想着要不要和侍卫说一声宫里有刺客去逮人,思虑了半晌,月亮都上了中天,微弱的光不依不饶。
阿阮把小太监的身体挪到床上,翻窗出去冷宫。
大半夜的冷宫还是有点吓人,月亮被乌云遮挡,四下黑黢黢,阿阮走到宫门外就不肯进去了,清清嗓子咳嗽两声,示意里面的人自己来了,为了方便他没有带宫灯。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阿阮撇嘴,“干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来人并未出声,阿阮抬起手肘向后击,却被对方拉住卸了胳膊,剧痛从骨骼连接处传来,阿阮的额头霎时出了冷汗,他隐约闻见水墨浅香,后背贴上那人的胸膛,便想用另一只手使力推开,没想到背后之人硬生生受了他这一杖,手依旧没有松开,阿阮立刻甩出第二次,那人仍旧受着,第三次,阿阮的手臂都打疼了,人还是默默承受,阿阮能确定,每一次都真切打在皮/肉上,耳侧加重的鼻息也足以证明他下手多狠,可身后之人还是不放手,第四次,第五次…不知从第几次开始,阿阮的力道一次轻过一次,也感觉到捂嘴的手渐渐放松,他停了手,警惕问道:“你是谁?”
他想转过头去看,可那人再次紧紧箍住他的下颌,牙齿咬住他的耳廓,刺痛袭来,和胳膊脱臼的疼痛,阿阮压抑不住的抽气,抬起脚后跟狠狠踩上背后人的脚背,被咬得多重,他踩得就有多重,可身后人跟他杠上了一样,他踩得多重,耳朵被咬得就有多狠,有液体穿透皮肤扩散,鲜血滴下,后颈雪白的皮肤被染红,像是地狱绽放的鲜艳彼岸花。
出了血,用牙就放松了些,舌头舔舐伤口,腥味的血卷进口腔,直到伤口泛着失血的粉红,留下深深牙印,禁锢下巴的手放开,细长的手指摩挲伤处,是在耳后,有长发遮挡。
阿阮使劲憋着怒气,压低了嗓音怒吼:“哪个狗东西敢占你老祖宗的便宜!”
他又扭头去看,余光只瞥见带着黑色兜帽的阴影,还有阴影下密且长的眼睫,瞬间,后颈剧痛,意识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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