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接过话来。“赵大人既敢将此案禀至御前,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说着禀道:“赵大人几经查证,已寻得流言出处。还请父皇恩准,将罪人带上。”
得以首肯,他得意的挥袖道:“来啊,带人犯!”
怒气滚滚翻涌不尽,谢从安手中的折子都被抓皱。
言于此处,她早已猜到必是谢勋父母又做下的蠢事。
果然,被带来的二人未曾入殿已抖若筛糠,在雨中淋的落汤鸡一般,见了谢从安便哭爹喊娘的滚了过去,拉扯着要她放了自己儿子。
这一番荒唐闹的皇帝扶额皱眉,开口令人将他二人拖下去。
“这两个是谁,口中喊着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谢从安道出原委,“小女瞧着谢勋哥哥腹有经纶,只是父母实在糊涂,便将他送往城郊一处偏宅安置。让他专心读书,只望他日后能为大乾效力。怎知这二老糊涂,竟又犯下如此恶行,实在是,臣女有罪。”
谢从安匍伏在地,叩以大礼。
见她说的痛心,皇帝眯起眼来,“你倒是惜才。”言罢掀起茶盖啜了口茶。
“谢家不似郑家,多好商道,对做官感兴趣的还是少些。如此行事,当真是苦了你为谢氏一族的拳拳苦心。”
谢从安心知,今日如此一招,又是仗势了皇帝对谢家的容忍。可恨她未曾留意后续事情走向,一时间被逼至绝境,别无他法。
此时又听皇帝提起郑家,不觉便沉默下来。
这已不是皇帝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郑家。敲山震虎还是引蛇出洞,杀鸡儆猴还是请君入瓮,她实在须要好好想想,这当中是否真的还有其他用意。
君王之侧,宁可多想切莫大意。失了先机,或许就是要用命来偿的。
她今日逃的勉强,不过是仗了皇帝的疑心。
倘若布局之人再周详几步,教唆谢勋父母当场在皇帝面前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届时哪怕带了谢勋来认罪也于事无补,不过更显得她机关算尽,心狠手辣罢了。
谢又晴将谢从安难看的脸色看了几看,还是忍不住推了推她。
“小姐,咱们到家了。”
谢从安掀起车帘,见老管家带人候在门外。
大雨将车顶和伞面敲打的砰砰作响。
谢广花白的眉头纠结在一处,在尾端落下,一如他此刻心境。
自小姐走后,他便一直命人候着,虽然未见人来启动安排,心头却压得的不比重雨下的花木好上几分。
终于小姐安然而返。他既安慰又担心,满腹的心事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
他亲自上前接过小姐,道了句“小姐吉人天相”。
谢从安脚尖落地,轻轻踩在地下,冲他一笑,点点头扫去外衣上的雨水,随口问了句:“爷爷可醒着?”
“侯爷已等候小姐多时了。”
大雨如注,往日的美景此时一片晦涩朦胧。
谢从安坐在湖畔的书房内,将方才一番来往详释尽述。
谢侯爷躺在椅中闭目养神,瞧着一脸惬意,听罢睁眼却露出精光。
“丫头可知今日之事昭显了什么?”
谢从安点头。
“晋王想要借此机会,第一个对谢家动手。皇帝明显觉得还不是时候,将此事按下了。晋王讨好之心太过迫切,此事安排又太过仓促,放过了最重要的环节。从安瞧着,他这很有些被人摆弄了的意思。”
谢侯瞧着她,目光露出些许安慰,方才紧张严肃的容色也放松下来。
“事情牵扯的多了,自然容易中他人圈套。如今要紧的是寻出帮我们逃过一劫的那个人,弄明白他究竟安的什么心。”
谢从安眨眼一笑。
“今日我受了冤枉,皇帝答应将温泉行宫借我。从安带爷爷去过冬,可好?”
谢毅居于高位多年,亦未见过前朝后宫中有哪位曾得如此殊荣,面上满是惊讶。
“你怎得这般大胆。那可是皇帝的行宫。”
谢从安跪坐在地,将头歪在谢毅膝头,笑得越发可爱乖觉。
“从安被爷爷娇宠多年,性子跋扈。此次受了委屈,若不借了由头大做文章,哪里对得起我谢跋扈的名号。再说,晋王此番打草惊蛇,失了君心,我又认真得罪了他,还是快些住进行宫,好与宫中那位帮手相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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