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南有些惊愕的看着李殊,他神色严峻,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殿下,这里是国子监。”霍青南辩解道。
李殊:“却也是我朝疆土,不光是你,今日这殿中所有觉得我下三学学子不配让你们斟酒,觉得你们身份高贵的,皆得向孤跪下!”
他昂首挺胸,神情严肃。
可他此言一出,却叫聚贤殿内那些上三学里的学子神色惊讶,纷纷起身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怀王仗势欺人惯了,似乎忘了我们皆是陛下都看重的读书人。”
“国子监乃我朝最高学府,不是怀王殿下你大发淫威的地方。”
“国学圣地,怀王殿下请自重。”
…………
李殊嗤笑,回头看着身后下三学的众学子,调侃道:“世人皆知人要脸,树要皮,你们发现没有,这群人要么是二皮脸,要么不要脸。”
律学与书学及算学的学子们,皆纷纷颔首浅笑。
上三学的学子群情激奋,那气势似乎能将房顶都掀了。
李殊到此刻,忽然才明白李麟要他来国子监读书的真正目的。
李麟是一朝天子,这国子监里所发生的事他肯定早有耳闻,所以他才需要一个能镇得住这群上三学学子的人。
李殊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太后与李麟宠爱着长大的,是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虽然纨绔,无法无天。
却有一个好处,他心地纯善,为人仗义,对平民百姓也十分尊重,若是有他在国子监里,他必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平之事从而出手帮忙。
而且李殊也敢断言,即便是这件事闹上朝廷,闹上宣政殿,能被扒掉一层皮的也只会是上三学里那些在朝为官的父兄。
霍青南面对眼下的局面,忙起身抬手,安抚着一众学子道:“诸位同窗情安静,在下既然担任学监会学监,那么今日的事,就由在下向怀王殿下交涉。”
有了霍青南的一席话,上三学的学子这才安静下来。
他朝着李殊揖礼,认真道:“怀王殿下,今日不过是国子监的迎新会,游戏或许有不妥之处,由我这个学监来承担,至于上三学的同窗,他们是无辜的,还请殿下不要迁怒。”
李殊见他安抚住了上三学的学子后那得意自信的模样,颔首轻蔑一笑:
“跪下。”
霍青南:“怀王殿下。”
李殊负手,略微昂首,轻蔑的看着他:“孤是陛下封的亲王,你父亲见了孤都得行礼,你算什么东西,敢站在孤的面前对孤说一句重话?还有你们?谁允许你们站着跟孤说话了,跪下。”
李殊语气坚定铿锵,不容人反抗,当真是天家威仪与生俱来。
霍青南眼里虽然饱含怒意,可瞧见李殊这样子,自然也不好真的反抗,只得屈膝跪伏在地。
而后,学监会其他成员,以及被李殊点名的那些学子虽然不服气,到底还是碍于身份的缘故,跪伏在地叩拜道:
“参见怀王殿下。”
李殊居高临下睥睨着所有人,唯有那位坐在原位的楚玉冲他投来笑脸,笑道:
“我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冠军大将军,我也认为怀王说的对。”
李殊瞧着他的模样,想着此前他出手打中了霍青南的样子,倒是也没理会他跪不跪,只是兀自看着那群跪伏在地的人,轻笑道:
“只要巴掌不是打在你们的脸上,你们也是觉得无所谓,沾着家里的光,便对庶人子弟呼来喝去,随便奴役,甚至振振有词,彰显自己的高贵。”
“轮到自己的时候呢,就是高位者欺人太甚,大发淫威,啧啧啧,所以啊,这脸皮要是不给你们撕下来,你们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聚贤殿内静默一片。
李殊垂眸瞧着跪伏在自己脚边的霍青南,笑道:“霍学监,你还要孤给你穿鞋么?”
“学……学生不敢。”霍青南紧咬着后槽牙,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吐出了这一句。
李殊又朝着其他上三学的学子问道:“孤问你们,你们□□欺压他人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会跪在地上求饶?”
殿内依旧静默无语。
李殊笑道:“今日孤没什么损失,就是孤的同窗累着了,你们何时起来,得他们说了算。”
“殿下……”连云有些担忧的开口,却被李殊安抚住。
“可别心软,有些人心如蛇蝎,他们可不会觉得你们此刻心软就会记你们的好,只会觉得你们是落井下石,滥充好人,见着他们如今受辱,只怕日后还会加倍报复,所以你们可要想清楚,要不要他们起来,什么时候要他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