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临崇耸了耸肩,“也罢,这种朝廷大事,我可懒得想。再者说这可是那位郑无双,能出什么事儿。”
孙小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愣愣站在角落有些尴尬,可又不敢随便出声。那圣姑看了一眼谨小慎微的孙小泉,心中稍稍好笑,轻柔出声道:“这位就是严师傅那边过来送剑的?”
“是,”刘临崇转而向孙小泉说道:“小兄弟你也坐下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出身贫寒的少年只好小心翼翼回道:“我叫孙小泉。”
“孙公子不用如此拘谨,请坐吧。”孙小泉憨憨一笑,这才坐下,只不过只敢轻轻搭上半个屁股,腰杆顶得挺直。
“掌门师姐,”刘临崇想了想,仍然接着开口道:“这无缘无故的,突然就要在滦平县驻兵,背后还有没有什么深意?”
“帝心难测,我又去哪里知道。”圣姑笑道,“只是听方才那位罗翰林的口气,怕是这件事还没完。”
刘临崇诧异道:“那位就是朗陵公?!乖乖,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大人物前来当说客,看来皇帝也是真急眼了。”
青年剑侠摇了摇脑袋,叹气道,“哎,我们好好的一个江湖门派,怎么却还和朝廷扯上关系了。”
“江湖不也是朝廷的江湖?”女掌门似乎若有所思,淡然苦笑。只不过这个动作落在了孙小泉眼里,当真是让他觉得如梦如画。少年愣愣看着那位美丽不可方物的圣姑,偷偷心想:这圣姑掌门长得是真好看,我要是以后能有福气娶个这么好看的老婆,真是死都值了。
刘临崇留心到孙小泉的眼神,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不害臊。”
“我……这……”少年被点破心境,顿时尴尬无比,只求有个地缝可以往下钻。猛一抬头,赶紧对女掌门颤声道:“圣姑掌门恕罪,我真没有不敬之心。”
女掌门笑道,“圣姑掌门这个称呼,倒是挺新鲜的。”
她转而问刘临崇道:“剑怎么样?”
“当然是好剑。”刘临崇回复道,“只是师姐你还没告诉我,这剑究竟是为谁打的?”
“时机还未到,不急。反正入仰止境之前,也用不好严师傅的剑。”女掌门又对孙小泉说:“孙公子,今日送剑辛苦了。公子不妨先在客房休息一会儿,吃过晚饭再走?只是咱们这儿没什么好菜,都是些山荤野菜罢了,只求公子莫要嫌弃。”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我哪儿敢嫌弃啊。”孙小泉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做公子,而且还是那么好看的圣姑掌门,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了,憨笑着傻乐呵,“那我就不客气啦,吃过再走。嘿嘿。”
“傻小子,倒挺讨人喜欢。”刘临崇笑着起身,“走,我带你去客房,就当动动腿脚。”
刘临崇带上仍然呆呆傻笑的孙小泉离开之后,圣姑掌门托腮喃喃自语:“这少年当真是严师傅的弟子?只瞧根骨资质,怕是这辈子都想难入五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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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山安排的晚餐,还真就是一些山荤野菜。只不过这琼楼山的药膳出了名的非同寻常,一般人可没那福分可以吃到,毕竟所谓药食同源,这可是在山上修行之人每日的餐食,能差到哪里去?若放在寻常城镇,可真要千金难求。
只可惜孙小泉却完全不懂这里边儿的暗藏玄机,只顾着狼吞虎咽,还边吃边想:这饭做得真是讲究,味道比那县城里的酒楼的都要好吃许多。
一想到这个,孙小泉不禁有些忧愁,也不知道小师妹的蹄髈有没有给炖上?
刘临崇就坐在一边,没动筷子,酒杯却不离手。他忽然笑嘻嘻问道:“小子,有没有喝过酒?”
“我?”孙小泉抬头白了一眼刘临崇,“我哪来的钱去喝酒啊。”
“哎,这酒可是好东西。”刘临崇笑意盎然道:“所谓一醉解千愁,你就不想试试?”
“还是甭试了。”孙小泉有些没好气地回道,“我就是个小小的铁匠学徒,平日里就是吃喝拉撒,再愁的事情也无非就是犯了错让师傅给打一顿,屁大点事。再说如果真成了酒鬼,以后没钱解酒馋,你负责啊?”
“这也没啥不行啊。”刘临崇倒是笑笑说道:“你要是乐意,我可以时不时去县里请你喝酒啊,说不定还能指点你两招,到时候成了大侠,没点酒量可怎么行?”
“教我功夫?!”孙小泉一听眼睛都亮了,只是也不好一下就表露出来,努努嘴眼珠子转了一圈,“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喝一口试试也不是不成。”
少年怯生生给自己倒了一杯从未尝过的水酒,想了一想,却又放下问道:“对了,看样子刘大哥和刚刚那个年轻的将军大人认识?”
“哦,他呀,”刘临崇不置可否,“以前和他见过面,打过架,可不就认识了。”
“那你赢了还是输了?”少年好奇道。
“当然是我赢了,你没看那小子见到我就气得眼睛直冒火啊?”刘临崇笑意大作,得意洋洋。
孙小泉见此反而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吹牛嘛,跟谁不会似的。
少年拿过酒杯浅浅尝了一口,瞬间大吃一惊,憋得满脸通红,呸得一声将那价值不菲的山上水酒给全部吐在了地上,扇着舌头直呼:“这就是酒吗?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没坑我?”
“我坑你作甚。”刘临崇笑得更厉害了,“哎,看来你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尚且不懂酒的好滋味儿啊。”
“酒要是这么难喝,我以后都不要喝了。”孙小泉白眼道,“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学功夫,想想就累人,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把铁打好了,省得再惹师傅的拳脚。再者说了,你的功夫也未必就有多高。就说你刚才说的话,我怎么听着就像是在吹牛呢?我看你其实就是打输了,还嘴硬不承认罢了。”
刘临崇一听这话,反而一脸懵,喃喃道:“我了个去,这天下居然还有瞧不上我刘某人的。奇了奇了。”
少年不再理睬这个满嘴大话的骗子,继续闷头吃饭。
“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刘临崇一脸苦笑,大步离去。
一顿药膳吃饱喝足以后,孙小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之后他挑起包裹,与门前一名神色怪异的琼楼山弟子说明了要下山后,就急匆匆朝着山下跑去。
那门前的弟子半晌没能回过神来,佩服道:“这小子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换成是我今天错过了这么个大机缘,非要悔死不可。”
少年可不管别人心里那些小九九,一心一意快步下了山,往那滦平县赶去,心里只想着:好师妹,蹄髈可千万要做好了啊,我这还留着肚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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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大靖京城内,有一个穿着破旧道服,头戴一顶莲花冠的老道人,跟着一个红衣女娃儿,走在热闹的早市大街上。
那女娃儿左手一串儿糖葫芦,右手拎着一包包好的小糕点,开心得一蹦一跳的。她向前跑两步,看到有意思的小摊儿,就停步下来,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甚是开心。后面那位老道人则举着一面幡旗,上书“顺天知命”四个大字,显然就是个算命老道。
老道人紧紧地跟着那身穿红衣的孙女,生怕她一个眨眼就跑丢了,嘴里还不住叫道:“絮儿,絮儿,你慢点儿!爷爷我腿脚不好,你别乱跑啊。”
“哎呀爷爷你快点来吧,不然好位子可就没啦。”那女娃儿转身过来,挥着小手喊道。
那老道人好不容易追上女娃儿,气喘吁吁,说道:“急什么,天色不还早着嘛。”老道人苦笑继续道:“你还说好位子呢,我看你是光看着那些京城里的稀奇物件儿呢。”
“我知道咱们买不起,可看看又不用花钱。”那女娃儿这一声儿,倒是呛得老道人有些难受,他心想:没钱我又能有什么法子,还不是因为前几天摆摊儿的地方不景气,眼下这兜里的盘缠都快住不起店了,总不能就这么睡大街吧?
“哎,生意难做,生意难做哟。”老道人叹着气,摇头晃脑嘀咕。
忽然,老道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原本并不高大的身子突然挺直了起来,煞有一股世外高人之态,单腿用力一蹬,像一阵风一般冲到了一家客栈对门的街角,站立不动,俨如一座大山。
身旁另一位正在搬动桌椅的同行愣愣地看了看这个行动迅猛的老道人,流露出一丝诧异,可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这位道长,这位子……。”
仔细一看,这位开口的也是个算命先生,手里也拿着一块幡旗,居然和老道人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打扮,显然正打算在此处开张。却没想到却突然半路杀出了个老道人,速度惊人,竟是先声夺人地抢了客栈门口人流量最大的宝地。
那老道人看了一眼同行,摸了摸雪白的山羊胡子说道:“摆摊儿这事儿,抢位子本来就是基本功。这位道友,既然这地方先被我站住了,麻烦您就另找他地吧。”
“您、您这是不讲道理啊……”那同行算命先生才刚说了一句,就被老道人一瞪,却愣是把那准备骂人的粗话吞回了肚子里。
老道人眼露精光,看上去有点凶神恶煞的,那位同行便有些发怵,转念也就忍了,离开了这个自己抢先相中的好地方,只是嘴里还嘀咕着:“本天师只不过是念他年纪大了,不与他一般计较,不与他计较……”
那穿着红衣的女娃儿姗姗来迟,笑得很是开心:“爷爷,这次的位子比前两天好多啦。”
“那是。”老道人得意洋洋,拉开折桌折椅,开始从包裹里拿出一大堆算命器物,仔细放到桌面上。他继续说道:“就凭你爷爷我这身法,谁也甭想跟我抢位子,哼哼。”
“哎,要是祖师爷知道了他创出的绝妙身法如今却被您用来抢生意,不知道会怎么想。”女娃儿略显刻意地摇了摇脑袋,叹气道。
老道人没好气回道:“就你鬼机灵。”
那女娃儿吐了吐舌头,说道:“那爷爷您先忙着,絮儿到处看看去。”
“别跑太远啊!一会儿还得吃中饭呢。”老道人说罢,也就随那红衣女娃儿去了,反正方圆三十里内,气机都能遥遥一线连,出不了岔子。摆好了摊子以后,老道人就在桌子后面稳稳坐下,挺直了腰杆,等待生意上门。
只不过稍稍过了一会儿,老道人就开始有些坐累了,便锤了锤腰,斜眼看着隔壁一对卖豆腐花儿的年轻夫妻,嘴里不知碎碎念着什么,脸色不满。
那豆腐花儿摊子上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倒蛮兴旺。摊子老板的那一对年轻夫妻,不巧正好和老道人对上个眼神,有些尴尬,却也堆起笑容,低头示意。
老道人心想羡慕人家生意好也不能失了风度啊,便也微微点头还礼。没想到那摊子里的小娘子却是端了一碗豆腐花过来,笑意浅浅道:“隔壁相邻的,也是缘分。道长若不嫌弃,这碗豆腐花儿就送给您尝尝,不收银子。”
老道人不由得老脸一红,反而有些拉不下架子了,嘴里说道:“不可不可。所谓无功不受禄嘛,这怎么好意思呢。”
隔壁豆腐花摊子上的年轻汉子手上还在忙活,却也听到了这句客气话,爽快笑道:“道长,不打紧的。这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咱也就是学人家念念生意经,权当跟您讨要些香火情,您就放心喝吧。”
老道人听到这番由衷说法,倒也深以为然,不再惺惺作态,打了个稽首便端起豆腐花儿喝了起来。那小娘子笑笑,“您慢慢喝,一会儿我再过来收碗。”
“多谢,多谢。”老道人顾不得那山羊胡子上沾到了些许豆腐,赶紧客气说道。原来是早上光顾着给孙女买零嘴了,自己倒没顾得上吃早餐,还真是多少有些饿了。
他将那碗豆腐花儿三下五除二全部喝进肚子,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一片暖意,甚是舒畅,心情亦是大好。只是尚且还来不及去将那碗交还,一位布衣公子正巧走出客栈大门,看到老道士的摊子,犹豫了一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老道人见来了生意,赶紧将碗放下,还不忘用手将胡子上沾到的豆腐捋去。他站起身作揖笑道:“这位公子,占卜看相吗?”
“在下正有些心事,还望道长帮忙看看手相,指点一二。”那公子笑着回道。
老道人于是笑着请那年轻公子落了座,细细观察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估摸着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面白齿净,像是个颇有文采的读书人,虽然稍稍有些消瘦,个子却很高大,坐姿笔直。双眼原本应当很是有神,此时却感觉有些黯淡。
老道士开口道:“公子可是官场之人?”
“道长明察,在下的确是在朝廷述职。”年轻人大大方方一礼,微笑道。
“那,公子所问,是否与公子的仕途有关?”老道士又问。
“道长果然是高人。一看便知。”那年轻人又一礼。他虽知道算命之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察问,但嘴上客套言语总是不能少了。
老道人笑笑,并不如何得意,淡然说道:“先烦请公子伸出右手。”年轻人依言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老道人又问:“公子欲问何事?”
“不瞒道长,”年轻人开口说道,“在下是今科仕子,运气还算不错,侥幸过了省试,得以面见圣上。又承蒙皇帝陛下抬爱,勉勉强强过了殿试,这才得了一官半职。”
“那可要恭喜公子了。”老道人轻轻捏住年轻人的手掌,细细观察。
“哎,本来高中,自然是喜事一桩。”年轻人口中不停,只是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忧郁,“只是却得了份不太舒服的差事。容易得罪人。”
“哦。”那老道人心下已经了然七八分。年轻人初入仕途,总是容易不懂规矩,若是个无关紧要的闲职还无妨,怕就怕是刚刚坐上了某些关键位置,本就容易招惹冷眼,得罪了某些权贵,处处被穿小鞋,当然难受。这年轻人怕就是因为这样,这才病急乱投医,问仕途居然还问到了算命道士这儿来了。
只不过嘛,这上门的生意岂能就这么砸了?别说他是问仕途,就是想在这摊子上求老人揣测圣意,那也得给他说出个门道儿来才行。
那年轻人继续说道:“我在朝廷里,是个新人,又是个不讨好的官职。本应该夹起尾巴做人吧,可是偏生又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老道人闻言,微微点头,却不急不躁,只等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怪就怪我这脾气太耿直,看到有些事情,就是说什么也不能当做没看到。说来惭愧,在下才上任没几天,就得罪了好些人。”年轻人苦笑道,“其实得罪人本也不算什么,反正只要道理是对的,哪怕当面顶撞了皇上,我也虽死不悔。”
“哎,公子年纪尚轻,接下来才是扬眉吐气的好日子,怎的说起死来了。”老道人安慰道。
“是啊,也只求是在下庸人自扰便也罢了。”年轻人点点头,心中稍安,说道:“在下想问的,正是自己的吉凶。”
“公子是怕?”老道人说到一半便不说了,意思自然明了。
“道长,在下这次得罪的人实在是不巧。在下空有一肚子道理想与他讲,无奈他本人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年轻人一脸苦笑,“说起来还是我这张嘴不好,总是容易惹上些不该招惹的大人物,还请道长指点一二,教我如何趋吉避凶。”
老道人微微颔首,请年轻人再换过左手,仔细端详,半晌抬起头,对那年轻人笑道:“看公子手中的命纹,稳稳缓步上升,只是根处略浅,淡而稀疏,确有近忧之相,恕贫道直言,短则几日,长则半旬,公子怕是免不了会横生一场波澜。”
年轻人有些皱眉,却没接话。欲扬先抑,看来是位老江湖了,不然怎么能够哄得银钱?
老道人果然继续开口道:“再说这地纹吧,虽然有些微岛之状,说明会有波折,但是纹路清晰绵长,实在是生生不息之相啊。”
老道人微微一笑:“公子。依贫道浅见,公子大可不必担忧。其实仕途一路总是不太可能一帆风顺,得耐得住熬。熬出头了,自有福缘相随。其实从公子手相来看,公子一生都会连遇贵人,大有冬去春来,柳暗花明之相。”
年轻人闻言一愣,若有所思,随后一笑说道:“赴京之初,却确实曾遇上过一个贵人,有幸结为好友。只是在下那好友的好运齐天,若是要和他比气运,怕会是望尘莫及啊。”
年轻人讲完低头喃喃又道:“哎,也不知道现在他到了哪里,好好的科举都放着不管了,都不觉得可惜不成。不过此举虽然鲁莽吧,不过既是有情有义之人,自当如此行事。”
年轻人抬起头,眼神中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他站起身摸出一些碎银,交给老道人,弯腰一礼说道:“多谢道长指点。”
老道人点点头,收了银子,笑逐颜开。
那高大的年轻人随即脚下生风,快步离去。老道士再次点点头笑道:“年轻人,就是应该这个样子才对嘛。”
隔壁豆腐花儿摊的小娘子见老道人做成了生意,笑脸走来说:“道长,我来拿碗啦。”
“哦,对对。”老道人赶紧拿起碗递了过去,笑道:“多谢两位,这豆腐花儿呀,味道好极了,难怪生意如此兴隆。”
“哪里哪里,也祝道长生意兴旺。”那小娘子倒是善解人意,微微一笑,收起碗,回了自家摊子,与自家年轻汉子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微微红了脸颊。
老道人收回视线,气定神闲坐定,感慨道:“哎呀,年轻真好。可惜我已经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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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坊间传闻,在京城某日深夜,出了两件怪事。
第一件呢,是有一帮小流氓,觊觎豆腐花摊子的小娘子姿色很久了,就想要趁黑下手,准备绑了那汉子,把小娘子弄到手后好好疼爱一番。谁知却在准备翻墙进入那对年轻夫妇的破旧院子之时,不知道怎么的,被一阵刚猛无比的怪风,直接给刮飞出去,狠狠砸在了对街的巷子口。几个小流氓,有些砸碎了脑壳,鲜血直流;有些摔断了手脚,哭爹喊娘。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接近这院子和那豆腐花摊子。
第二件呢,是有几个歹毒杀手,想要刺杀朝廷御史台的一位新上任监察御史大人。结果辛苦埋伏了半夜,却愣是没等到那年轻新官入睡,却反而等来了一把剑。三四个收了银子办事的六七境刺客,被不知道什么人无声无息地全部杀个干净,还都是一剑致命。第二天早晨,那三四具尸首更竟是被扔在了那背后主使的朝廷命官的大宅之前,似是以示警告,愣是吓得那位大员好几天没敢出门,更别说其他几位对那监察御史大人心有芥蒂的官员了,什么阴损毒辣的想法全都被吓没了。
这两件事情当时都在京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可是到了后来却成了有头没尾的故事。官府连着几天查了查这两桩案子,最后实在是没法查了,也就不了了之。而过了一阵子以后,这事儿也就被百姓们给淡忘了。只有那位个头高大,名叫安瑾言的年轻监察御史,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好几天都在一家客栈附近转悠,到处找寻一个算命摊子。
当然这位安御史并不知道,还在他刚开始打定主意想要找寻老道人的时候,老道人早就带着身穿红衣的孙女,提着幡旗,朝着北方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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