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敕命(1 / 2)

第十九章敕命

两位宗师一场大战,导致云都城花船港口附近的一众房屋塌陷无数,所幸当时时值深夜,倒也没有出现因此伤亡的寻常百姓。云氏为此出钱出力,倒也算是责无旁贷。而对于那些遭到飞来横祸房屋主人,除了重建不用他们花一分钱之外,还都得了一笔不小的补偿,其实心里反是都乐开了花。

此战的两位主角算是堪堪打了个平手,如今闻风而动的各部眼线暗桩全都在背地里活跃起来。由于见证了琼楼山刘临崇与清冷散人居然能够不分上下,各方势力手里的那份秘密排行就又得重新排序,而且变动不小。

因为那位折冲校尉的突然到场,饶是清冷散人这般山上宗主都没办法继续闹事,就算他对云氏如今恨之入骨,但也总不能当着朝廷的面就这么动手。战后翌日,那位折冲校尉特意带了一纸敕命,当着不少人的面直接去了趟盛云莊,算是正式坐实了云秉之的转运使身份。

如今云秉之官位在身,清冷山再怎么觊觎那件云秉之手中之宝,可以说也已经有心无力。

一个区区修道宗门就想与朝廷对着干?也不掂量掂量身份。

既然眼下夺宝无望,那清冷散人倒也没有多作纠缠,当日就离开了云都城,留下一把古剑莺啼飒然离去。

盛云莊里云秉之自然是对那位折冲校尉千恩万谢,暗地里还塞了份不小的红包。这折冲校尉身为武将,没有读书人的那种死要面子与不近人情,大手一挥,收下便是收下了,毕竟云氏一族的性命可远非红包里头的数目这般廉价,想必今后的往来油水总不会少了,更何况这份与云氏的天大香火情更是远胜无数金银铜钱。

送走这位心思活络的新任校尉,云秉之转脸便敛去笑意,反而皱起眉头,与云卿莲一起商讨今后对策。这场搞不好就能左右整个云氏一脉的商谈,一直维持到翌日清晨才算结束,等到云卿莲从盛云莊出来,已经是相当疲惫,脸色也并不好看。不过这位云家二当家并没有就此休歇,反而立刻动身出府去往丹青楼,毕竟虽然清冷散人这尊恶神是离开了,但那琼楼山的剑仙与小陆少爷可还都没走呢,总是不能没了礼数。

云卿莲这次出来,还带了一份隐秘邸报,是由云家的诸多暗线搜集整理而成,上面详细记录了郑家军最近几次明面上的大小调动,另外还有一份关于剑崖的情报,至于郑将军本人的行踪迹象则并没有记载,一来不确定性太多,疑似人物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根本无法佐证;二来此事毕竟牵连太大,即便是云家也不敢留有丝毫蛛丝马迹。

就在云卿莲进入丹青楼时,有一位骑着快马、身穿白底锦衣的挎剑少年从云都城北门入城,径直去向盛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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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临崇身为一个山上练气士,盘缠实在算不上多,若换做平常,可断然住不起云都城的这座丹青楼,不过眼下自然是承了云卿莲的情,不用花费一颗铜钱不说,还被好酒好肉好生招待。

在那间上等客房中,刘临崇正坐在床榻上吐纳养伤,他以山上练气士的手段巡视了自身体内小周天,笑意苦涩。如今尚且完好的窍穴十不存一,甚至几处最为关键所在更是被清冷散人的阴冷剑意微微渗透,看来那老道口中所言御剑正法,倒也不完全就是虚张声势。

好在刘临崇如今身负一大半那股子原本附在陆风身上的剑道气运,心念微动之下,亦能驾驭其中一二,用以堵塞窍穴破漏之处,勉强算是能够支撑一阵。可毕竟人体不比器物,想要完全修复破损之处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体内窍穴的填补方法更是难上加难,刘临崇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位暂住在自家山头竹楼里的那位前辈高人,希望他能有些办法,否则等到他将剑道气运归还陆风以后,怕是不出十日就要窍穴破碎,到时候剑心一损,跌境都算是轻的,弄得不巧就是性命不保。

刘临崇念头退出自身周天,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缓缓睁眼,瞥见那把被清冷散人遗留下的古剑,便以气机驾驭在手,仔细抚摸端详。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刘临崇便放下莺啼古剑,“是陆小兄弟?进来吧。”

陆风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那位云家的二小姐。

刘临崇抽了抽鼻子,笑道:“哟,这是又来给我送酒了?”

云卿莲提起手中两坛温好的琼花酿,轻轻放在桌上笑道:“云家答应的事情向来作数,何况刘剑仙可是我云氏一脉的大恩人,小女子如何敢忘?”

陆风摇头无奈道:“我刚刚已经劝过云小姐了,毕竟刘兄如今伤势不轻,不宜饮酒。刘兄你就别喝了,我现在就将酒拿去我自己房里,不然放在这里馋你,太不厚道。”

说着,小陆少爷作势就要探手,刘临崇赶紧双眼一瞪,“谁说不能喝了?我这身子酒喝得越多好得就越快,快给我放下。”

嬉笑过后,三人便各自取过酒杯,围坐在桌,边喝边聊。

刘临崇破天荒没有显露他那奔放酒品,而是浅浅一口暖酒入肚,顿觉舒畅,开口问道:“陆兄弟,你那位朋友伤得如何?”

陆风回道:“已经请郎中看过,有些内伤,虽然不算轻,但是好在也不算太过严重,不过多少得要休养几日。”

刘临崇笑意讪讪然,“哎,怪我学艺不精。”

陆风摇头笑道:“哪里的话。若非刘兄逼退那个清冷散人,我们这会儿可没法喝酒了。”

刘临崇有些无奈道:“其实是亏得那位领兵的将军来得及时,如果接着打下去还真就悬了。”

刘临崇随即笑了笑,转而向云卿莲问道:“听说云大老爷当官了?恭喜恭喜。只不过我也不懂这转运使是个什么职位,官大不大?”

云卿莲柔声道:“官位不大,正四品罢了。”

陆风笑道:“云小姐口气忒大,四品官还不够大?再往上升个一级,可就是京官了。再者说,这转运使的权柄还是颇大的,毕竟一方京浒道的所有漕运税收,如今可都是归云大人管了。”

云卿莲皱眉摇头道:“陆公子就不要往伤口上撒盐了。此事究竟是好是坏,旁人先不谈,陆公子你还看不出来?”

陆风将杯中醇酒入口,叹息道:“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反正说来说去,不都是朝廷的地界?”

刘临崇身子前凑道:“两位这都打的是什么哑谜?也给我说道说道呗。”

陆风犹豫一瞬,看了一眼云卿莲,云家小姐则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陆少爷于是笑道:“云家掌管云盐漕运数十年,刘大哥知道吧?”

刘临崇点点头,“听说过。”

陆风接着道:“那便是了。讲得通俗一些,就是朝廷如今要将那盐运生意捏在手中,若是刘大哥是当今圣上,会怎么做?”

刘临崇皱眉道:“直接下旨不成吗?”

陆风笑着摇了摇头,“太粗暴,自然是不成的。民心一物,向来变化莫测,却偏偏又是历代帝王最最看重之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将云家收入朝廷体制,这么一来,云家的东西,不自然也就是国库的东西了?”

云小姐闻言苦笑道:“这话虽说得太过粗糙浅显了些,不过大体意思还是对的。”

刘临崇托颚沉思。

云卿莲摇摇头,接着道:“陆公子,不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这转运使虽然通常会由武官担任,却不掌兵权,是为了杜绝那藩镇割据引起祸事;反之那执掌一路军权的经略使近年来却是被频频替换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上任,那个白家的书呆子就是个例子。所以这才有了武不掌兵,文人却刀笔皆可杀人的说法。”

陆风点头道:“文武两脉不睦,最早的源头或许就是在此了。”

刘临崇奇道:“这又是为何?”

陆风无奈道:“只能说是赵家天子煞费苦心,用心良苦。”

云卿莲轻轻一笑,“我兄长就是个过惯了好日子的商贾富人,也没通读过几本名著经传,说他是个文官都算牵强,又哪里算得上武官?如今却能当得上这京浒路转运使,只能说当今赵家天子心思手段实在不同凡响。我一介小女子,不懂朝廷大事,但原本颇为尚武的庙堂却忽然有了要以文治武的迹象,反动岂会不大?”

陆风并没接话,只是默默倒了杯酒,自顾自喝了一口。

云家小姐微微停顿,接着语出惊人,“而且这次的京浒路转运使与其它转运使大不相同,可掌兵权。”

刘临崇不明所以,陆风却是大吃一惊,开口问道:“先斩后奏?”

云卿莲轻轻点头。

陆风嘶地吸了口冷气,抱胸沉吟起来。许久之后,苦笑道:“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吃光云家了。”

云卿莲轻轻说道:“我哥好多年前早就说过,盐运肯定是保不住的,云字银号更是如此。如今果然一语成谶。”

刘临崇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摊倒在椅背道:“朝廷里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我何苦起这个头,听又听不懂。”

陆风问道:“刘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云都城?”

刘临崇脚尖点地,整个椅子晃晃悠悠,“不急,清冷散人虽说走了,但难保不会杀个回马枪,去而复返。”

陆风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云卿莲看了一眼沉默的小陆少爷,站起身笑道:“眼下家里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送走云卿莲以后,陆风重新回到桌边坐下,轻声问道:“如今云家的大当家好歹也是个四品大官,何况经略使那边的人马都还在,那清冷散人哪怕再怎么桀骜,想必也不会继续动云家的脑筋了。而且你这伤——”

刘临崇摆手打断道:“不打紧。说起这事,我还得谢你,要不是你将那剑道气运分了大半借我,我这会儿怕是已经死了。”

陆风摇头道:“怀璧其罪,这未必不是好事。”

刘临崇笑道:“你倒是豁达。你可知道这份天大气运,有多少人挖空了心思求都求不来?我打算等你同伴伤好以后,就将气运全数还你,然后再启程回山。算算时日,勉强还来得及。”

陆风笑了笑,仍是摇头道:“这什么剑道气运我到现在仍是一知半解。我不过就是个初入武道的六境罢了,要这份高深莫测的气运有啥用?这东西既然能够救你的命,我哪有现在收回的道理。再者说了,像清冷散人那种高人,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附有那什么气运,不就盯上我了?我要是就这么继续带着它在外面大摇大摆,不是等于招呼有心人来找事儿?”

刘临崇犹豫一瞬,“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继续暂借一阵,等我回去养好剑伤,或是你到了需要这份气运破境的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不好意思,随时来琼楼山找我。”

小陆少爷点点头,“一言为定。”

刘临崇举起杯子,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立刻动身启程了,也好尽量早一日把气运交还给你。”

陆风也笑着托起酒杯,两人轻轻相磕。

小陆少爷临走之前,刘临崇拿起了那把莺啼古剑,随手用一块布条缠绕鞘上,说道:“这把剑我虽然不知根脚,但也属于符剑一类,虽说剑胎有些损伤,已经不能够用以驭剑,但毕竟还称得上是把顶好的剑,你拿着吧。”

见陆风神色有些蛊疑,刘临崇又笑着道:“别瞎想啊,我毕竟终究还是个练气士,要这把不能驾驭的符剑真没啥用。”

陆风这才点了点头,将那把被布条裹住的莺啼剑别在腰间,轻轻拍了一拍,这才离开了刘临崇的房间。

独立留在房中的刘临崇继续坐上床榻吐纳,嘴角含笑心道:古剑之刃固然锋利无双,但若要说价值,反倒是那柄暗藏玄机的剑鞘要重要许多,看来那清冷散人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竟然没能留意到莺啼古剑的奥秘,当真是机缘难测。鞘中所藏那篇驭剑养胎之法颇为古怪精妙,损伤的剑胎倒也不一定就没法颐养复原,其实要不是陆兄弟当下境界实在低了点儿,我都想直接告诉他得了,何必欲盖弥彰,只是不知道这位陆兄弟能不能觉察参悟。也罢,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不操这个心咯,权当是借用了他气运的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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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莊内。

身穿白底锦衣的挎剑少年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意扔给一名下人,径直走向一间书房,熟门熟路,也并没有让人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书房内一位衣着样貌都颇为富态的中年人,腰间佩戴一块单角天禄貔玉牌,左手摩挲揉捏着一串雅致琉璃手珠,右手则捧着一本颇为厚实的书籍,正在皱眉详读,仔细一瞧,却并非什么醒世巨著,而是一叠厚厚的账本。

听到声响的中年富家翁抬头看了看不请自入的少年,也就无奈一笑,柔和开口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少年微微眯眼,答非所问道:“清冷散人已经走了?”

云秉之轻轻点头,“走了。”

少年继续问道:“另外一个琼楼山的呢?”

云秉之放下账本,有些无奈,“这会儿应该是还在丹青楼吧,听说伤得不轻。”

他随即从怀里抽出一封密信,递给少年道:“这个本来是想让你姑姑安排的,眼下既然你要去,就顺手把这个替爹带给那位刘剑仙。还有,人家怎么讲也对咱们云家有恩,注意些分寸。”

少年犹豫了一下,仍是接过密信收好,嘴上却是淡淡道:“问剑哪里来的分寸。”随即提剑离去,云秉之看着少年的背影也只好苦笑不已:这小子的犟脾气跟我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反正也劝不动,不如由着他去得了,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有那么多眼线暗桩暗潮涌动,多少也算是个麻烦事,所以还是得要缝补一二,能掩就掩,眼下也只能希望这小子能稍稍动些脑子,别傻不拉几地当街问剑就行。

城内百姓皆知这位云家大老爷有位独子名叫云彬,生得白净俊秀,身材修长,只不过不常露面。还听说很小的时候就被云大老爷送去了某座书院,如今已经十数年,想来应当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种子。只可惜这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实际情况自然不同,不过只有凤毛麟角的少数人知晓罢了。云彬的确在十五岁前在锦安书院修习儒学,但因为天分实在太高,就连学院里头最高龄的老儒生都已经没东西可教,所以十五岁之后,云彬早已不在锦安学院,而是转而习武,至于究竟在哪里学的,学的什么,除了云家的大小两位当家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云卿莲作为云氏的二当家,脾性早已人尽皆知,出了名的外热内冷,但鲜有人知道云彬云少爷的性子更为凉薄,毫无一般富豪纨绔子弟那种荒唐与肤浅,极为内敛深沉。云彬从小便展现出非同寻常的武道天赋,并且属于无师自通的那种天才艳绝,当年仍在襁褓之中的云彬满月以后,依照云都城惯例抓周试儿,金盆玉器都没瞧上一眼,反而直接抓取了一柄精巧短刃,云秉之便知道这孩子以后必定会在武道一途上一骑绝尘。如今云彬早已成年,可那柄抓周而来的短刃依然从不离身。

待到云彬八岁那年,云秉之便筹划着从哪个仙家山头上为爱子寻觅一位武道良师,好巧不巧那年正好有一位六全山云余观的剑仙来到了云都城游历,便急匆匆亲自去将那位剑仙接回了盛云莊内。听闻那位剑仙当年就淡淡看了一眼年幼的云少爷,便立刻决定收为嫡传,只不过似乎另有要事在身,就没有马上就将云少爷接回观里。

那位六全山的剑仙离开盛云莊之前,以道家身份为小云少爷下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谶语——“神兵入世,戾净道显”,并嘱咐云秉之将云彬先送往锦安书院,到他十五岁的时候自会前去迎接。如今一转眼云彬已满二十五岁,十年剑道修行顺风顺水,但如今境界几何却也从不与人说,甚至云秉之都不清楚。

云少爷上山习武之后,虽说每年也会回家个三五次,但一般都会提前寄回家书通知。可奇怪的这次却直接突然回到了云都城,云大老爷也并不知晓。不过云秉之也明白这孩子生性如此,对除了剑道之外的其余事务向来漠不关心,属于不易与人交心的冷脸冷心,虽说自家孩子怎么看都喜爱,但总是隐隐忧心怕他找不着朋友,也不知道在那六全山里与其他那些宗门弟子关系如何。

云秉之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随后便继续抓起账本,细细研读,毕竟如今已是官身,从今往后生意上的事情可就得交给云卿莲了,这会儿要交接的杂务是满满一箩筐,甚是忧郁。而转念又一想到云卿莲眼下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能看得上眼的夫婿帮忙照料云家生意,云秉之就更加忧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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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楼中另一间房内,唐英与林睿儿坐在桌案两头,各自饮茶静坐。

这里是唐英的房间,在林睿儿来之前,唐英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颜色淡蓝,只是略显松垮,领口还显露出些许雪白绷带缠绕。

林睿儿望了唐英一眼,略显忧虑道:“今天就下来走动,你真没事?”

唐英笑着摇了摇头,“总不能一直赖在床榻上,这种伤越躺越不容易好。”

林睿儿闻言只好点了点头,只是眉头仍然紧皱不解。昨夜唐英被那清冷散人剑罡所伤,如今半个身躯都没法活动自如,当真是山上攻伐术法太过凌厉,也就是幸亏打中的人是唐英,虽说他只是仰止境,但基础体魄远非寻常三境可比,换了旁人,这会儿不死也已经半条命都没了,哪里还能端坐在此喝茶谈天?

陆风从刘临崇那边出来,便径直来到了唐英房间,一手握着云卿莲交给他的那本隐秘邸报,另一只手则拎着一坛方才讨要来的琼花酿。他见唐英若无其事正坐喝茶,笑着道:“能喝酒?”

唐英眉尖一挑,“怎么不能喝了。”

陆风将酒坛放在桌上,笑道:“你和那琼楼山的刘剑仙真应该多聊聊,一定投缘。”

林大小姐见状翻了个白眼,这些个男子,整天就知道喝喝喝。

忽然林睿儿想起一事,斜眼陆风道:“咱们陆少爷昨夜可没少忙活啊,怎么着,去花船里头也是查探去了?”

小陆少爷脖子一缩,讪讪道:“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去花船还真就是为了师父啊。”

林睿儿不置可否,神色戏谑。

陆风叹了口气,转而拉了张椅子坐下,将那份邸报摊开放在桌面,单手一摊,“睿儿小姐,请过目。”

林睿儿拿起邸报看了眼,这才总算脸色缓和不少,只是仍旧鼻子里头出气,埋头翻看。

陆风与唐英偷偷对视,无奈一笑。陆风揭开了琼花酿的泥封,顿时酒香四溢,他拿起一个杯子倒满了酒递给唐英,感慨道:“云家的确神通广大,就那么一晚上时间,更何况还是在那清冷散人刚刚大闹云都城之后的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能短时间整理出这份邸报,眼线之广,布局之深,令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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