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草叶上的挎包拿来当枕头,又将那没了两条袖子的衬衫盖回身上,尹沙瞪着眼看了好久的灰黑天空,才骤然想起了前一日那钻窜成团的上百条火红色瘴甲。
至此,才刚刚躺下,她便又立即坐了起来。
惆怅的是,她这一眼瞅过去,只看了满目比那天空还要黑黢的河床,而那白日里瘴甲团所在之处,此时也是隐在了一整片的黑暗中。
一夜平静,说明这些成年的鬼东西确实如男人所说,有去便无回,所以,也应当是没什么危险情况发生。
至于那原煤河床,她倒是一直担心着,怕它会在她们走之前自燃,可事实上,这河床如那团瘴甲一样,也是静谧一片。
或许,确实是她多虑了吧!
总归这几天的气温情况在这里,哪怕原煤层内里积攒了相当的温度,两三天的雨下来,终究还需要一个升华攒热的过程。
再不济,大概也要等到暴阳曝晒个几日吧?
到时候别说是自燃了,就算是爆炸,她也都毫不在意。
彻底舒了心,尹沙第三度躺了下来,枕着前一刻拿好的挎包,眼神越过了两堆晃动的火色,远远地追寻上了男人的身影。
前一刻,她倒是未曾注意,这下再看,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两个,如前一夜她烧煮温水给她喝的那种瓢状植物的果壳。
她看过去的时候,恰逢他刚刚将那两个瓢状物洗刷完毕,各自舀了一瓢水,转身往着火堆处走。
他其实也发现了她看过去的眼神。
但他没有回看过来,也没有再回她身侧的这一处火堆,倒是就近用了那靠近椰壳的地方,把手中装满了水的瓢状物拉到了火上。
与前夜一模一样的操作。
看来,他还是打算准备些温水给她喝的,包括给她杯子里的储存水。
也是了,一会还要穿过一大片古怪的沼泽地,运气能不能好先不说,就光是耗时便可能要花上不少,所以,储存些水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若不是这男人思虑十分周全,她大概都不会想到要把自个的杯子拿出来装水呢!
天很快就亮了。
在她刚刚喝完一只瓢里半热的温水的时候,那些个躺尸的人都爬了起来,似乎前一刻睡着的状态都是她眼花一样。
不需要刻意提示,也不需要定时去叫醒,他们起得相当自然,也是格外迅速。
尹沙只羡慕了一小会就不羡慕了。
这大抵还是长期艰苦环境下的生活逼不得已形成的,不然,谁会愿意这样折腾自己呢?
更何况,出于健康考虑,人还是得有足够睡眠。
睡得早,起得早,还属正常;要是经常睡的晚,还能起得早,这就有点不符合健康需求了,就比如那男人。
然而,光她知道也没什么用,况且,眼下的情况,也真是需要有人醒着才安全些。
想到这里,尹沙将前一刻的想法又吞了回去,临了时,默默掏出了挎包里的那把骨梳,稍稍地理了下自个的头发,然后着手收了收东西。
东西都没散开,只除了一个杯子,两块兽皮跟两截袖管,收起来也是相当简单。
离得近,尹沙顺手就摘了那男人前两夜挂在她身边不远的那堆火边的枝桠上的两样东西。
搁置得久了,又是高温长时间烤着,那两块东西非但是全干了,还烤得有些硬。
至此,尹沙下意识瞥向了那靠近装水椰壳处的火堆。
她晨间清洗的那两块还是搁在原先的树杈上,但,好似是被挪动过了,离得那火堆又近了些许。
考虑着要尽快晾干,时间也不至于太久,尹沙便没去管了。
倒是另一边,那顶着鸡窝头的卷毛正将清嘴的薄荷片似的叶子啐出来,接了一边男人递来的瓢状物,舀了一瓢水准备喝,只是,不知是不是动作上太过粗鲁,那被火烧过的瓢状物在从椰壳中兜底出来后,便开始漏水。
远远地瞅着,她有些想笑,那卷毛却是有点儿发躁,急匆匆地就扒拉着那瓢往嘴边送,生怕那水漏得渣都不剩之后,再也舀不起水来一般。
至于那男人,倒是未曾多理会分毫,只冷眼看着那二傻子一番折腾下,那瓢底的洞愈发大起来,而那货身后的那几个人,还尽皆都未曾沾水。
之后,男人便干脆起了身,绕过那几人,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尹沙,过来。”
思量着那男人应是打算出发了,她也没再迟疑,摸索了叶片上的挎包,便快步地往着河堤另一侧他所立之地走了去。
走至他身边的时候,他再一次很自然地接了她身上的挎包。
但这一次他没再像前一天的午后那般简单抓在手里,反而是学了她的样子,将整个包都斜挎在了身上。
此下,那对比她的身量来说,长度足够延伸到她胯骨处的包带,在男人的身上,就只够将那包卡在了他的腋下。
鼓鼓囊囊的包身,外加帆布材质,挂在那身高体壮的男人身上,格外喜感,也格外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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