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顾遥心底一惊,伸手拿起孟轲手腕,又在她周身数处大穴拂过,只脸色沉凝,又惊又怒:“你……你怎么……”
孟轲抿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喊了一声“师父”,晶莹泪珠登时不住滑落。
不远处聂恒看了看孟轲,又看了看顾遥,脸色变幻数次,才拱手行了一礼:“原来是万丘山宫主,方才得罪了。”
顾遥却哪里有空理他,只看着孟轲,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害的你?!”
孟轲素来敬畏这位师尊,当下只断断续续将沿途所遇一一说了,顾遥脸色时而惊诧、时而愤慨。
待得孟轲说到广城君忽下杀手,以至于她经络折损、定襄破碎时,顾遥只满脸杀机毕现。
“好,好得很呐……”她脸色阴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原来是他!”不远处聂恒冷冷道。
孟轲又说起后来登上紫云山,得紫云国主平遥真君相救,却又莫名被她丢进空桐木中,待得出来,紫云上国竟已覆灭。
这些孟轲之前也粗略与聂恒说过,只是此时说得详尽不少,其间凶险处、奇幻处更清晰许多,即便是聂恒,也觉得这经历的确不下自己之前的遭遇。
顾遥听完,默了良久,才轻叹一声道:“你这些日子……当真受苦了。”
听到这几字,孟轲只觉心中压抑的酸楚登时迸暴开来,一声嘤咛,再也顾不得其他,登时扑入顾遥怀里:“师父,徒儿……徒儿这些日子,真的好想你,好想万丘山……”
顾遥叹了一声,只温言安慰,待得孟轲哭声稍止,她才开口道:“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今日便随我回万丘山吧。”
孟轲身子一颤,只踟蹰不语。
顾遥脸色一愣,将她推出怀抱,厉声道:“你还想着那个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你才到得如今的地步?”
“我……这与他无关的,是徒儿命薄。”
“孽障!”顾遥厉声道,“你别忘了你是南疆圣使,是万丘山子弟,万丘山与东夷、与东皇山有何等过往,你却全忘了?师父当年告诉你的话,你也全忘了?”
孟轲脸色发白,只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顾遥瞧着她的模样,只心中一软,叹了一声,道:“他是东皇太子,你知道的,那禅让我也听过,做不得数的,他会是未来东皇,且不说你失了修为,即便你一如过往,又如何……又如何能与他长久相处?如何能嫁给他?”
“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孟轲颤声道,想要忍住泪水,却终究认不得。
顾遥重新将她揽入怀里,抚着她背脊,温言道:“长痛不如短痛,你既都知道,就随我回万丘山吧,以后他自做他的一族帝王,我们在万丘山过我们的生活,也挺好不是吗?”
孟轲大哭出声:“师父,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他。”
“莫若等到他厌倦了你,你才知道痛楚么?今日你舍不得,来日他却不得不离开你,你自小聪明,又何必走到那一步。”
孟轲摇头哭道:“他不会的……”
顾遥叹了一声:“我虽不喜欢他,但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知道他为了你,不远万里来南疆寻你,又弄出那天大的事情来,这性情,是极好的,对你也有真情。
可有些事情,是天命,人力不可敌,他会有数百岁的寿命,会有无数臣民仰赖,你呢?
到时候东皇山自有无数人反对,你二人修行之差经历岁月也会渐渐显现,他那时身不由己,你会成为他的累赘,难道你也愿意?”
她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叹,柔声道:“难道你也不在乎二三十年后,他依然容貌如同此时,你却已满脸皱纹?”
……
例行断更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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