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姑娘觉得这事儿很无趣吗?”陶习凛如何没看出她的反应来,顿时心中一怒,眯缝着眼睛追问道:“陶某倒觉得自己口才还可以。可惜,李姑娘如此不给陶某脸面,真是令人心中难过。”这个装模作样的无耻小人!哼,陶习凛希望她口头上服软装怕,她就偏不如他的意!少女娇柔一笑:“奴家从心底赞赏龙小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是个有血性的女子,让人佩服。倒是那秦大人欺软怕硬,真不是个东西。世人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奴家看这话儿送给秦大人这样的人似乎更合适,陶大人说是不是?”龙轻舞被这些人轻描淡写的就虐待而死,陶习凛竟还称之为趣事,妓女就不是人么?任由他们践踏?这人心险恶、世道炎凉,真叫人胆寒!男人的脸色明显的涨红起来,眸子里染上怒气,冷冷一笑。“陶某想起来了,这龙轻舞跟李姑娘倒是有几分相似。听说李姑娘也喜欢刁难客人,经常把那恩客捉弄得团团乱转,哭笑不得,这可跟我认识的李姑娘有些不一样啊。”“是么?奴家并非有意为难,只能怪他们愚钝了。”兰猗毫不退步。香扇坠的名声向来不是温婉可人的,可仍然有那么多自命风流的公子名士趋之若鹜,为了见李香君一面,甚至获得她的一首诗一幅画,都一掷千金,竞相追逐。陶习凛见她如此不知趣,语锋带刺,也渐渐不再耐烦,转眼看到外面河畔两岸出现了一些八角楼和行客人影,知道画舫已渡过花神湖,完全进入了秦淮河水域。他突然站起身来,一把钳着少女的纤手,将她往怀里拉,嘴里却温和的说道:“李姑娘,喝过酒后舱内闷热,咱们去甲板上吹会儿风。”兰猗挣脱不过,被他连拉带拽,几乎是拖出了船篷。此时此刻,秦淮河清澈的水面被画舫划开,水波荡漾,两岸房屋的倒影依次被搅乱,烟雨蒙蒙之下,偶尔有花天酒地的画舫擦身而过,也显得河面宽阔,天大地大。“小姐……小姐!”站在船尾的醉墨顿时大急,想要穿过船舱跑过去,却被两个书童一左一右拦住,那高大威武的身躯像一堵墙似的挡在前边,脸色不善的瞪着她,甚是吓人。兰猗勉强稳住心神,还想装作娇羞的推开陶习凛,可他一手死死掐住她的左手腕,一手紧搂住她的纤腰,强硬的低声问道:“李姑娘,陶某便是那为人愚钝之人,你是不是也为难一下我?”“陶大人说笑了……”少女拼命偏过头去,想避开他越来越近的脑袋,焦急的叫道:“陶大人,请不要戏弄小女子!”“戏弄?”陶习凛阴冷一笑,抬起骨戒粗壮的大手捏住她的下颚,直捏得那洁白光滑的小下巴都泛起红痕,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陶某对李姑娘可是一片真心实意,天地可鉴!你明天就是侯方域的人了,这娇滴滴的样子看得我心都要化了,多可惜啊……今儿晚上就不要回去了,陪我一晚可好?陶某定不会让姑娘白忙活一场,你想要什么,跟我开口便是……”“休想!”兰猗见他如此恬不知耻,顿时大叫:“放开我!”“李姑娘别乱动啊……”男人精瘦的身体在她的身上蹭了蹭,眯缝着小细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李姑娘再乱动,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啰。哦……你这小身子真是软绵如水,这若是能好好睡一晚,该是何等享受……”这无限陶醉的语气简直猥琐至极,让人作呕。少女心中怒火难耐,转脸唾了他一口,咬牙切齿道:“狗养的小人!”她想也不想就抬起拿扇子的右手往陶习凛脸上狠狠一砸,一击得手,接着扇柄一横**他的左眼,可惜他立即扭头避开,堪堪戳在了眉毛骨上。与此同时,她脚上踩住他的右脚用力一旋,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顿时让男人顾上不顾下,痛得嗷嗷直叫。“小贱人!敢跑?”陶习凛没想到这千娇百媚的李香君手上竟有点力气,更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反抗他,剧痛过后,便是暴怒。男人几步追上往船舱里逃去的少女,一把翻过她的身子,一巴掌凶狠的扇下去,却被她踉跄着逃开。他又横脚一绊,扫中她的脚腕,将她扑倒在地,身子跟着压上去,一张大嘴往她脸上吻去。“啪!”没料到少女惊慌失措时奋力抽出手掌,反而给了他一耳光。陶习凛气得脸部肌肉发抖,扭曲着口鼻,瞥见美人领口被撕扯开,张嘴便朝着那诱人的肩膀狠狠咬下。“啊!”兰猗惨叫一声,只能揪着陶习凛的头发和耳朵胡乱撕扯,双腿乱蹬,纵然久为出门身体虚弱,可危急时刻下全身涌出的爆发力却不容小觑。站在一旁划桨的船夫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由惊呆了,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混乱。船尾的醉墨急得呜呜直哭,想要喊救命,嘴巴却被书童们捂住,手脚也被人制住。“爷,要不要小的们帮忙?”书童中的一个冲着前方大喊。陶习凛也被少女的挣扎弄得有些狼狈,再加上他们的打斗搅得船身不稳,在水面乱摇,就连两边不远的河岸都有行人发现了异常,渐渐汇聚在岸边,指指点点起来。他心知李香君性子贞烈,原以为不过是女人耍性子,却没想到她软硬不吃,着实有些棘手,便对书童们叫道:“快过来!给我按住她!”得了命令,书童们立刻松开醉墨,一溜儿跑了过去,两人合伙压住美人的手脚,在主人指示下将她按在船头。陶习凛喘了一口气,嘴角还粘上了咬得少女肩膀出血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