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昌道:“皇上已命中书舍人抄录经卷。”张差道:“在莫高窟找着那处洞窟了?”王士昌只道:“学生,嗯,我家藏书数千卷,自诩少通古今,那《坤舆万国全图》改日还要向你请教。好一个兵马俑,好一个钟离墓,好一个莫高窟,你此来何为?”张差疑道,什么?王士昌喝道:“我问你此来何为!”
张差自语道:“此来何为?此来只是迷了路,误入此间。”王士昌道:“是怎么个误入此间?还有,你既是后世之人,十年后,百年后天下事如何,说与我听。”张差为难道:“这个,小的不学无术,在后世只是些许识得几个字。”正说到这,只听啪地一声,王士昌重重击向桌案,张差一惊。
王士昌伸出右手,道,来。张差疑道:“大人这是?”王士昌道:“与我掰掰腕子。”见张差迟疑,王士昌又连唤数声,张差只得在桌上与王士昌掰起了手腕。张差道:“大人,这些盘子——”王士昌道:“不妨,你须让着些老夫。”
只听噗通一声,张差已是侧翻在地,一条长凳也被高高带起,王士昌起身呵呵笑道:“老夫还善饮,一时拿酒来,与老夫比比酒量。”张差狼狈爬起,望着高过他半头的王士昌道:“大人好神力!”
却见王士昌由怀中摸出一片薄薄的纸包,打开,将些许粉末倒入碗中,又使筷子搅了搅,推到张差面前道:“喝了。”张差问道,什么?王士昌道,砒霜。“大人,你这!”只听王士昌道:“既是迷了路,便送你回去。”张差道:“大人为何取我性命?”王士昌道:“只因你不吐实。”
“喝了!”王士昌喝道。“大人,你这!”王士昌道:“休要以为西市奈何不了你。此番我便不处治你,你此去大同,家兄王士奇现为山西布政使,我一封书子也可取你性命。我问你,十年后朝政如何,二十年后又将如何?”张差想了想道:“既是大人相问,小的无论说甚,大人也不可加罪小的。”王士昌道:“坐下,只管说。”张差坐下道:“十年后,珰祸为乱,三十年后,胡马渡江。”停了几息,王士昌忽地抬起胳膊,指着张差怒道:“你,你,何以诳诞至此!”张差道:“是大人说的,小的无论说甚,大人也不加罪小的。”王士昌怒道:“不知死所!”张差道:“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不该说真话。”
却见王士昌低低问道:“是插部还是土默特部?”张差道,什么?王士昌不耐烦道:“渡江!”张差道:“女真!”王士昌闻言斥道:“胡说!”想了想他又问道:“真确情形如何?”张差道:“奴尔哈赤将以七大恨起兵。”王士昌道:“哪年?”张差道:“三年五载。”王士昌喝道:“到底是哪年!”张差道:“小的知道的也不真。”
王士昌又问道:“你说的党祸,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张差道:“小的说的珰祸,是提王旁的珰。”王士昌闻言一惊,提王旁的珰说的乃是太监,他急道:“这提王旁,竟是落在谁身上?”张差道:“落在东林身上。”王士昌闻言又是一惊,他急道:“那大珰为谁?”
张差为难道:“大珰为谁,小的——”王士昌接口道:“又是知道的不真?喝了!”他将碗往张差面前推了推道:“怎么,还要老夫捏着鼻子灌你?”喜欢梃明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梃明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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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