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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对轰(1 / 2)

日月旗在微风中间或招展,戴着帽儿盔的步卒或拄着开元弓,或执着陈州木弓,或端着火铳,立在阵前,与远山下的蒙军对峙。望着远处的蒙军,执铳的兵士悄声自语:“些儿也见不哩鞑子,一见鞑子,心沉哩就不行。”二百余年来,蒙古人十四次打破内长城,至于打破外长城打进大同则不可胜记,打进大同后再打进一道长城,这便是内长城,过了内长城便是太原府。

阵前立着一线弓兵与火兵,火兵就是铳兵,他们不时将鸟嘴上的火绳松开,往前夹夹,火绳越燃越短,若是片刻不打放便要重夹火绳,这是火绳枪的不足之处。在这线弓兵与火兵后是如林的枪阵,千余步卒驻着两人高的拒马枪,把枪做这么长自然是为了对付骑兵。枪阵后则是一人高的燕尾盾。无论是拒马枪还是燕尾盾,队形皆不紧凑,以方便燕尾盾上前,或是火兵退后,或是身后的骑阵冲击。

弓弩,火铳,拒马枪密布。张差立在阵中,他隶属于一个司,司的头目叫把总,司下面是队,队的头目叫队官,司上面则是千总。至于一个把总统领三百人还是五百人并不固定。阵中还有些山西的卫所兵,老弱皆有,这些卫所兵也并非不堪一战,前提是依仗火器,明人有言:卫所旗军,不讲战守屯戍法,专恃火器。

此时,留着络腮胡子的把总斥道:“看你那熊样,球势子连八十斤也拉不动。”被斥的瘦猴诉苦道:“天天只给枣吃,饿得淹心。”把总又冲众人叫道:“鞑子上来时都别要嚷,厮杀时都趁服些,不能只顾自已!”一群肤色棕红的人在烈日下忍受着,有人抱怨道:“赤肚珠珠,还要着棉甲,只想脱成赤不溜子。”

阵前一片催促“快,快,撵紧些。”只见由军阵的甬道拖来几门火炮,军官叫道:“松提搭呱!都它娘的快推,若再迟延,绝不少贷!”却是河南口音。那军官看向炮手道:“引火门的看真亮了,莫放空炮。

话音刚落,只听嘭地一声,一支标枪透过人缝,钉在了众人身后的燕尾盾上,枪尾嗡嗡乱颤,执盾的兵士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众人皆是一惊。这台床子弩或是蒙军取自失陷的城堡。见状,骑阵中一声怒喝:“发炮!”

轰响声中,黑烟升腾在烈日下,一枚黑点直奔敌阵而去,却又透阵而过。执着火绳的河南腔怪道:“直不年年的炮管,咱就打不着哩?”旁边一人斥道:“你它娘的,还一准打着,不吃凉粉腾腾座,俺来!”说罢抢过火绳,将对方推到一边,叫道“都听我招呼,往左磨!”

对面里许处,蒙军骑阵前立着为数不多的步卒,他们手持一人高的步弓,身前斜插着半人多高的长箭,箭头冲着敌骑方向。在这些步卒身旁,铜制弗郎机有着粗大的尾部,那是一个槽子,用以安放子铳。炮身上铸着:重四百斤,万历二十年吉日铸,铅子六两,用药六两。自然是取自明军。

在弗郎机后则是海一似的蒙军骑阵,暑热中,蒙军皆着丝绸衣衫,丝绸非草原所产,可见蒙古离不开边贸,否则,夏天他们只能穿羊皮。骑阵中,一些人毡帽的尖顶上缀着红缨,而武松和林冲的那种毡帽,是圆顶上缀着红缨,蒙汉有别。

大纛下,热斯塔头顶越南头盔似的帽子,两肩的甲胄层层叠叠,仿若屋顶的鱼鳞瓦。他身旁是数百骑亲军,那些亲军头盔下一圈披着棉甲布片,布片上镶着许多铜钉。热斯塔不时伸手抹一下脸颊,再甩甩手心的汗珠。他的身份是济农,也就是副汗,管理右翼鄂尔多斯,土默特,以及永谢布三万户,热斯塔本人是永谢布的头领,并不听命于林丹汗,十三年后,当林丹汗要收服右翼蒙古时,永谢布与土默特联军六万,在赵王城于林丹汗大战,结果战败,永谢布与土默特亡。

右翼三万户,永谢布,土默特,鄂尔多斯这三家是近亲,永射布是俺答汗的弟弟老把都这一系,土默特是俺答汗这一系,鄂尔多斯则是俺答汗哥哥这一系。至于俺答汗与左翼蒙古的关系,则是堂兄弟,堂叔侄。左右翼蒙古皆是达延汗之后,俺答汗是达延汗之孙,而如今的左翼蒙古首领,以蒙古共主自居的林丹汗,则是达延汗第七世孙,与右翼蒙古的血缘越发远了。右翼三万户的济农源自俺答汗的爸爸,一直是俺答汗爸爸的子孙管理右翼,当这个济农,左翼大汗的任命只是个形式。

永谢布与土默特是近亲,土默特在山西北部草原,永谢布在张家口外草原,双方挨着。永谢布的领地曾是左翼蒙古的领地,后来左翼蒙古惧为俺答汗吞并,弃地而走,远蹿辽东。左翼蒙古跑路后,土地便被俺答汗的弟弟老把都占据。热斯塔应为老把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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